第19章 你陪我去下钦天监
古诚在庭院里踱步，幽幽吟诵起来：“烽火照京城，心中自不平。”
“呦，你还会念诗了？你识字还是我教你的，你还敢在我面前卖弄？”陈慕傲气的翻了个白眼：“我的评价是，第一句还行。你行军时想到的？”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古诚学着儿子的方式快速念完两句，也不继续念了，停住脚步，静静的看着陈慕。
大儒瞳孔一缩，脸上有震惊，有不可置信，更多的则是难受，“最后一句呢。你这是五言绝句对吧，还有最后一句的，最后一句是什么？你这前面写的很好，如果最后一句也能有这水平......”
他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知道古诚在看他笑话，清了清嗓子，给自己挽尊：“你这诗是从哪抄来的？听起来还凑合。”
古诚嘿嘿一笑，刚毅的面庞展露出一丝狡黠：“你先答应我一件事，这诗你帮忙起个名。”
陈慕脸上绽放出无与伦比的笑容，这是青史留名的机会，以这首诗目前表露出的潜力，绝对有机会后世之人瞻仰。
总算想起你的老友了.....他抚了抚长须，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诗若是由我国子监祭酒，儒家泰斗，京城读书人领袖来提名，定能名垂千古，提名这件事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你赶紧把最后一句念出来。”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古诚缓慢而又富有感情的念完，随后快速的连续念了三遍，再接着凑到陈慕耳边，反复播报。
陈慕起先跟随着吟诵自己念了一遍，然后脸就绿了。
诗是好诗，但这诗他让我提名？我陈慕身为读书人，天下闻名的大儒，若是提名了一首诋毁书生的诗，岂不是自己骂自己？
他看着幸灾乐祸的古诚，梗着脖子：“这诗，我绝不题名，我绝不！我陈慕就算是死，也绝不能干出这种事。”
这种反应完全在古城的意料之中，如何坑陈慕，他在脑海里可是模拟了无数遍，陈慕会有什么反应他也早就了然于胸。
古诚又把诗念了两遍，直到陈慕面无表情已经麻木了才停口。
“你猜这诗是谁作的？”古诚笑盈盈的问道。
“我不猜。”陈慕表情凝固，不想问、不关心、跟我没关系。
“我儿作的，就刚刚作的。我以前就跟你说过，我儿有首辅之姿。”古诚傲娇的拍了拍陈慕的肩膀：“从教坊司接回府的花魁教他的，不对....那是我儿的妾室，她学富五车，为人又知书达理，长得更是标致，与我儿那是绝配......我准备明年抱孙子。”
明知道古诚在显摆，陈慕却完全没有反驳的心思，口中只是呢喃：“对！对！对！您说的都对。”
敷衍又无可奈何。
“这诗你好好想名字，我儿随便作的一首诗，以你的水平，给你一个月时间想，到时候我再考你。”古诚得意的摇头晃脑，如果是朝堂中的其他人看到大儒和大将军这般模样，肯定会觉得自己不是喝多了就是起猛了。
知根知底的两人，私下里也没什么好装的。
古诚见大儒不答应，耐心说道：“以前你跟我说过，诗词是可以供后人瞻仰的，我自己都舍不得提名，这种好机会让给你，你要好好珍惜呀。”
“你那是舍不得吗？你那是学问不好，想不出来怎么提名！”陈慕说完就偏过头去，他是真的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古诚不置可否的点头，他一个武夫，想不出来诗名并不丢人，署名写上陈慕才丢人。
两人沉默了一小会。
古诚沉吟沉吟说道：“你儿在我那一切都好，半个月前的消息，妖蛮那边有内乱。”
陈慕激动的站起了身，“当真？到时候和谈的时候可要让我儿陈新运露露脸。”
古诚“嗯”了一声，随后说道：“军情就不跟你多说了，一个月后的乡试你帮我儿想想办法，万一我那时回不来，你直接找他.....闲暇之余就想下诗名。”
这是一种资源交换.....陈慕微微点头，冷声道：“说完了？赶紧滚，老夫还要养伤。”
“不急。”古诚嘴角根本压不住，得意道：“这诗我还准备念给国子监其他学子听。”
陈慕不信这诗是古凌夜作出的，但他又完全没办法，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而且他相信，这种事古诚做的出来。
他不想在这件事上作过多的纠缠。
“你不滚是吧.....”陈慕扶着腰，气势汹汹的喝道。
“我在国子监转转。”古诚没心没肺的说着：“你可以让我自便，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好.....”陈慕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你不滚，我滚！”
...............
次日。
古凌夜起的很早，在这个没有手机、没有互联网也没有人帮忙暖床的封建王朝里，被迫早睡了。
因为要给老爹送行，将军府上下非常忙碌，以家眷身份从内城一直送到外城，临近午时一行人才返回。
陪同送行百姓延年数里，若不是京城御刀卫帮忙维持秩序，出个城可能要逼得一品武夫使出闪现绝技了。
回到将军府休息了片刻，古凌夜便去找墨璃拉家常，着重讲解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当然，结局他重新编了一下，必须是个完美结局，否则怎么引导墨璃？
“回头我再跟你讲讲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有时间的话我把这故事写下来，让你可以反复阅读。这对你的精神内耗有帮助。”古凌夜笑道。
“还是跟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样的爱情故事吗？”墨璃笑靥如花。
“有些不同吧.....这个故事可能更好哭一点。”
看到花魁娘子好奇的神态，古凌夜摇头叹息：“你知道人最痛苦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墨璃脱口而出。
“明明互相喜欢，却因为一些世俗的东西而不能在一起。”
听到古凌夜的说辞，墨璃羞红了脸，旋即微微低头。
可惜这个时代写字是用毛笔，效率上有点低，要不然古凌夜肯定是要加班加点的整出一整套女频文学，重点强调爱来爱去，墨璃能不能养成恋爱脑，就只能指望这些读物了。
李长风路过内堂，给两人端来两杯茶。
“你认识钦天监的人吗？”古凌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问道。
李长风先是点了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然后连连摇头：“不认识。我们将军府历来与钦天监不睦，根本就不可能有认识的人。”
不认识的话你会是这个反应？古凌夜不信，“你跟我去一趟钦天监，看看有没有机会把那个叫绿萍的丫鬟弄回来。”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把声音放大了一点，让墨璃能够听清。
“凌夜。”墨璃脆声叫了一声，继续说道：“将军府与钦天监关系不睦的话.....那就算了，钦天监深受百姓爱戴，想必绿萍在那也不会受苦。”
“你想要的，我都会尽力而为。”古凌夜淡淡道：“我没法保证把绿萍带回来，但我一定会试。”
墨璃吸了吸鼻子，狠狠的点了点头，诚恳的说辞显然更具有说服力，不好处理还要迎难而上更加触动花魁娘子的心。
“凌夜，你万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