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老的真快
古诚眸光一亮，满意的朝好儿子点了点头。
他武将出身，读书不如书生和文官多。
但入朝为官二十余载，也算是耳濡目染，明白这是好儿子的一份孝心。
此诗肯定可以名垂千古，把诗名这么重要的事情留给他这个父亲.....那也就是说后人提及这首诗的时候肯定有自己的名字。
只要他古诚提好诗名，那么这首诗就算是父子两人一起完成。
“好，好，好！”古诚连说三遍好，目光也变得慈祥和蔼了起来，这两天的不愉快被一扫而空，“我去趟国子监。”
“啪”的一道惊雷之声，古诚的座位上只留下一道残影，一品武夫迫切之余用上了自己的气机。
李长风好不容易能喝酒吃上花生米了，话也变的多了起来：“好久没看到老爷这么高兴了。”
“早知道他这么高兴，我昨晚就作首诗给他。”古凌夜有些好奇的问道：“我爹在朝堂属于哪个党派，有哪些盟友。”
平日里也没关注过朝堂，先前听说与钦天监的监证不对付，这让古凌夜来了兴趣。
他的想法很简单，跟老爹同一阵营的人，可以稍微让一让，毕竟是自己人。如果是敌对党派阵营的人，那就对不起了，他要伺机使绊子。
李长风警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君子不党，当今圣上严令禁止结党营私。”
“所以.....朝堂上真没党派？”古凌夜有些不信，作为一个冲浪高手，他所了解的封建王朝怎么都会有官官相护的情况，同乡、同一批考科举、同一宗室，这些都很容易结为一团。
因为利益点不同，当朝官员也有可能因为共同利益而走到一起.....能面圣的官员那肯定是人精，单打独斗还能升迁，在没有透明政务和阳光执法的情况下，他想想就觉得不可能。
古凌夜的猜测并没有错。
只见李长风挪了挪椅子，尽量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小声说道：“你爹常年在外，朝中帮你爹说话的人不多，如果非要说党派，那么你爹和陈慕同属吴中勋贵，两人从小一起长大......”
“嗯？”古凌夜惊了，老爹天天在家挤兑的陈慕大儒和他是发小？这两人应该玩不到一起去才对啊。
李长风嘴角带着浅笑，眯着眼继续说道：“前年，陈慕的儿子去冲州做县令，连写三封信给你爹报喜，并且附赠了你在国子监读书的情况。你爹气的想打人，但北境脱不开身，便派了10个心腹去冲州捣乱。”
古凌夜捂着嘴笑出了猪叫，他都能够想象到陈慕知道真相后的表情.....
“然后呢....”古凌夜强忍着笑意，想要听后续。
李长风得意洋洋的挑了挑眉，继续说道：“陈慕他儿子因为政绩不佳，充军了.....现在在你爹帐下，任使节。”
古凌夜笑着连连点头，县令是正七品官，地方的父母官，官职不高实权相当大。
使节并不是一个固定的官职，而是一种特定的任务执行者身份，也就是没有品级。
看起来是被贬，实际上使节是一种很容易立功，很容易升官的职位，一旦大梁与妖蛮交涉，使节所代表的是大梁皇帝，负责和谈、建立外交关系、传达重要信息。
用古凌夜前世的话来说，这是个非常好的跳板职位。
他现在也算是弄清楚自己老爹与陈慕的关系了，两老小子就是必须互损才舒坦的好友......
古凌夜前世也有类似的朋友，两人见面打招呼都要互损一顿，交了女朋友第一个告诉的人必须是这个朋友，既怕朋友过的苦，又怕朋友开路虎，这种心思他门清。
“这国子监的人.....我以后还是注意点。”古凌夜自言自语了一句。
李长风疑惑的看着自家少爷，“老爷刚说过，国子监的人经常背地里嘲笑你.....老夫觉得，对这些人不用可怜。”
古凌夜斜眼一瞥，似是看傻子一般：“我的意思是，以后国子监的人我要笑的更大声。”
...............
清冷的月光倾洒而下，如银纱般铺满大地。那一轮满月高悬天际，明亮耀眼。
国子监后院，陈慕静静地伫立着，一只手无力地扶着腰。他的身形在月光下显得有些佝偻，脸色苍白如纸。每一次咳嗽都仿佛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微微弯下身子，努力压抑着喉咙间的不适。
待他缓过劲，抬头一看，屋檐边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背对着他，陈慕心中一凛。
“你.....你怎么又来了？我不见客....不见。”陈慕一边拍着胸口顺气，一边怒吼着。
“哎，这次是我不对，下手重了点。”黑色身影一声长长的叹息，似是有一种追忆往昔的感叹：“你的身子没以前好了。”
最怕朋友突然的关心，最怕回忆突然翻滚绞痛着不平息......陈慕看着黑影嘴角苦笑：“北境那边是不是出了岔子？又或者朝堂之上哪个小人又弹劾你？”
黑色背影没转身，用手捂着口，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这些都是过眼云烟罢了，你真的老了。”
陈慕踉跄的找了个石凳坐着，看着身影想起小的时候，体弱多病的他经常受人欺负，是眼前的人帮他打抱不平......唏嘘中长叹一声：“大家都老了，我这次看你鬓角也多了两根白发。”
这时，黑影古诚猛的转身，嘴角上扬，笑道：“是你老了，你老了.....老子好着呢，你看到的白发是你眼花，老的真快。”
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感情瞬间被破坏，陈慕瞪着眼，呼吸急促：“你这老匹夫！我明天就去参你.......我写十份折子，起骸骨！”
古诚身形一闪，拍了拍陈慕的肩膀惹得大儒一阵咳嗽：“这么点大的事你起什么骸骨？留着下次再起，我看你这身板还能扛得住几次。”
陈慕哼了一声，一点也不惧：“若是我有一品修为，我绝对一天打你三次！”
古诚憨笑起来，没有对这个假设问题反驳，都做梦了，肯定要让人在梦里开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