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姑娘，我有一计
古凌夜有种被噎住的感觉.....你这是变相说我没用？
墨璃见他没有接话，则继续说道：“事到如今，墨璃只求公子给个痛快。”
她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裙，那动作不疾不徐，充满了沉稳与淡定。慷慨赴死是她唯一的念想。
教坊司的三年是苦涩的三年，从大家闺秀流落风尘，坚持苟活到现在，就是想要为自己父亲做点什么.......
从她被教坊司推出来第一次打茶围开始，她就想方设法的从客人那了解仇家古诚，然而每一个客人都告诉她，大梁若没有古诚，百姓会流离失所，会有更多的生灵涂炭。
自幼读了不少书的墨璃明白民族大义大于自己的私仇，一品武夫的实力也像座山一样，压在她心头，让她有些绝望。
于是乎便将复仇的对象转移到了古诚之子古凌夜身上。
托来打茶围的国子监学子打探情报，并且多多宣扬自己......
一切都按照墨璃的计划进行，直到昨晚，见到突然晕倒的古凌夜，她本能的想要救人......
她捶胸顿足的感叹错失了机会，然而内心里却多了些许欣慰。
似乎救人更遵循她的本心。
她明白，也许她根本就报不了仇，或许一死了之才是自己的解脱。
厅内沉默了好一阵。
古凌夜对眼前的花魁娘子感到一阵同情，仇人杀不了，想杀仇人之子又下不去手.....
他心中一动，幽幽说道：“我有一个非常好的计策能够帮你报仇，对大梁不会有影响......古家兴许会逐渐衰落，而你也不会有什么心理包袱，这件事你能够做的到！对于善良又柔弱的你而言，这绝对是一条好计策，唯一不太好的地方便在于需要比较长的时间。”
墨璃怀疑自己听错了，呆萌的眨了眨眼.....在这一瞬间她甚至怀疑面前男人是不是古凌夜......
仇家要来亲自协助自己复仇，甚至出谋划策......墨璃怀疑这里面有诈，却又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冷冷问道：“古公子这是为何？”
“我不帮你，你怎么报仇？哎，谁叫你看起来楚楚可怜....我见犹怜呀。昨日你救了本公子，本公子也想报个恩。”古凌夜顺势坐在了墨璃身边，牵起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被占便宜的墨璃这下并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脑海里只是反复咀嚼古凌夜说的话，这还真是个纨绔子弟.....联合自己家的仇人来谋害自己的亲爹。
如果真如这个二世祖所说，能够报仇又不失大义的话，那也正合了她的心意......到底是什么方法？
墨璃脑海里炸开了锅。
“古公子的良策是什么？能否跟妾身说说。”墨璃轻声说道，这一下连自称也改变了。
“你知道最歹毒的计策是什么吗？”古凌夜反问。
“小女子才疏学浅.....还请公子请教。”墨璃说完，她的声音也变得干涩了起来，即将得到答案让她心里似是涌起惊涛骇浪。
完全忽略了此时自己的手正被眼前男人牢牢控制。
“这条毒计一旦使用，将会给本公子带来无尽的伤害.....但本公子即然答应了花魁娘子报仇，也只好舍己为人了....”古凌夜长长叹息一声。
墨璃抬头看了看身旁男人决绝的面容，想到为了自己甚至愿意牺牲他的家族，心里面不自觉的一荡。
“公子还是不要用毒计了....”墨璃轻声说道：“妾身想要行刺古公子，古公子也没有恼怒，现在还要牺牲自己.....这份恩情妾身不知道如何回报。”
你这么单纯很容易被坏男人骗的.....古凌夜隐藏住自己嘴角的弧度，握紧了墨璃的娇嫩白皙的手。
这才继续说道：“这条毒计是这样的，你嫁入我古家，咱俩恩爱有加.....然后帮我生一大堆儿子，即使你再怎么努力教导他们，也保不准会有几个逆子出现，这些逆子将来会因为家产而互相争斗，甚至大打出手，这样的话，我古家便会因此衰落.....你的大仇也算是报了！”
听到一半墨璃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她那精致的面容上渐渐浮现出疑惑之色，接着，心中的好奇转变为一股强烈怒气。
愤怒瞬间如火焰般在她心中升腾而起，她紧咬下唇，想要质问对方为何要欺骗自己。
就在她准备发作之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被紧紧地钳制住，丝毫动弹不得。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挣脱的牢笼。
那绝美的容颜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柳眉倒竖，犹如两把利剑，眼眸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她恨自己为何如此轻信眼前这个浪荡子，恨对方的欺骗与狡诈。
可在这怒火之中，又有一种深深的委屈和无力感涌上心头。她感到自己如此渺小，如此无助，仿佛狂风中的一朵娇弱花朵，随时都可能被摧毁。
那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不甘心就这样被欺骗，被控制，但却又不知该如何挣脱这困境。
如果这种事发生在古凌夜前世，那就是懵懂少女刚刚信任了一个男人，还没几分钟就发现这就是个渣男。
怒瞪古凌夜半天，墨璃才终于切齿道：“放开我！”
古凌夜不疾不徐：“你仔细想想，嫁入我古家报仇成功率高还是在这教坊司报仇成功率高？你再想想，在这大梁京城，又有什么人能够对付的了将军府，对付的了一个一品武夫？哪怕有这样的人，这个人会帮你吗？”
墨璃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我绝不会帮杀父仇人之子生儿子.....我绝不！”
“那就不生.....你要生女儿也行！都依你.....”古凌夜这才松开手。
墨璃后退了几步，似是受惊的麻雀般抱着膝盖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她很气恼自己之前居然真的思考过这件事的可行性，虽然只是一刹。
她报仇这件事站在古家的立场上来说古家根本就没有错，父亲确实运送粮草迟了一日，站在大夏的立场上来说，父亲犯得是国法，根本就不冤枉，只不过作为他的女儿这个仇不得不报啊。
在教坊司的这些年，深切的体会了人情冷暖，忍辱负重到现在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为父报仇，这仇家之子居然还想着自己会帮他生儿子？
她再看向古凌夜，却看到这个男人表情诚恳，似乎不像说笑。
“墨璃姑娘可以仔细想想，到了将军府后，机会是不是多一些？”古凌夜补充一句。
花魁娘子苦恼的摇了摇头，不行.....去了将军府报仇的机会确实会多，但为仇人之子生儿育女，父亲泉下有知定然不会原谅自己.....
古凌夜看着抱着膝盖缩成一团的花魁娘子笑了笑。
“墨璃姑娘，其实本公子还有一计。不用为本公子生儿子，只针对古诚一人，而且此计同样能让姑娘心安理得，既能满足私仇，也能兼顾家国大义，想听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