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真相

    距离湛庐还有半里路时,云七下了马车,沿着街道边溜达,看见路边的店铺,还要走进去玩赏一下。


    就像所有吃完晚食,出来闲逛的帝京年轻人一样。


    帝京没有宵禁,如今春暖花开,不冷不认,正是出街好时节。


    就这么不紧不慢逛了有半个时辰,云七才往桃根巷走去。


    巷子里面的宅子有大有小,都住的是普通市井人家。这里的住户,有一大半都是在湛庐里做事的人。


    有些大些的院落,都是管事级别置办的宅子,还会置办些家仆。


    花萝的宅子在最里面,她是琴师,在湛庐里除了月银,还能拿到客人打赏,也算小有积蓄,就单独赁了个小院子住。


    这个时候,家家都已经闭门准备休息,巷子里空无一人。


    云七贴着墙根,把身形遮掩在阴影里,快步走到巷子尽头,贴着墙站了一会,见无人跟踪,这才一跃而起,进了花萝的院子。


    院子很小,但打扫得干净。靠右边的围墙种了一棵桃树,枝繁叶茂,已经长出小小青果,再过一个月就能长成汁甜皮薄的甜桃。


    房间和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没有点灯。


    云七凝神细听,确定房间里没人,这个时候,普通人家都已经准备歇息了,却是湛庐最热闹的时辰,花萝应该还没有回来。


    她见桃树下面放着张椅子,索性过去坐下来闭目养神。


    当花萝推开院门走进来,看见桃树下的椅子上坐了个人,顿时吓了一跳,伸手握住袖中的短刀,却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云七把脸侧过来,随手抹去脸上伪装,露出本来面目,朝花萝一笑。


    借着朦胧月光,少女眉目如画,眸清如水,纵使夜色也难掩风华。


    花萝见是云七,这才松了口气,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转身锁上院门,随后引着云七进了房中,点亮烛火。


    两个人在桌边坐下,花萝这才轻轻道:“我一直在等你来,这些日子,有人在暗中打探我的身世,可能还在暗中跟踪我,我就没去找你。”


    云七蹙眉:“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知道是什么人吗?”


    花萝:“就是你们离开湛庐的第二天,不知道是什么人,和我交好的一个婢女偷偷告诉我的。”


    云七挑眉:“那就是咱们在净房见面,被人察觉到了什么。”


    脑海里浮现出扶山唳的面容。


    她想起自己那天从净房回到内厅,暗暗观察扶山唳的情形,虽然非常小心,但可能还是引起了他的警觉。


    他定是察觉到什么不对,才会派人去调查自己离开内厅后的行踪,查到花萝和自己曾经在净房共处,进而去调查花萝。


    由此说来,这些时日,扶山唳可能也在观察自己,只是这段时间她忙于曜日神弓的事情,没心思去注意别的,才没有察觉。


    “要么你别在湛庐做琴娘了,搬去我那住?”云七有些担心花萝的安全。


    花萝:“我身契在湛庐,除非湛庐同意我赎身,才能离开。你不用担心,湛庐背景不一般,掌柜也算照顾我,那人只敢私下调查,说明还是有所忌惮。”


    云七:“若是你想离开,我有办法让湛庐放你。”


    她可以去找玄元瑧出面帮忙,湛庐后台再厉害,二皇子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花萝神情微动,能拿回身契,不再是被可以随意转卖的奴身,她自然愿意,可至少现在不行。


    她慢慢道:“现在我必须留在湛庐,因为这里能找到当年那些凶手。”


    云七不解地看着花萝,什么意思?


    花萝起身去床下暗格里拿出一个木盒,里面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几个人的名字。


    云七目光落到名单上:“这是……”


    花萝低声说道,“小七,你还记得当初装着咱们的那辆大车,从村寨离开后,走了多久到的奴牢?”


    云七仔细搜索了一下回忆,原身当时惊吓过度,一路上昏昏沉沉,哪里还记得多久,她摇了摇头。


    花萝:“一共走了两天一夜,那些凶手开始是随着车队走,第二天中午才和车队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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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和车队分开?难道他们不是车队的护卫?”云七有些惊讶。


    “我自小对声音过耳不忘,当时我坐在大车边上,那些凶手骑马走在旁边,他们偶有交谈,我清清楚楚听都到他们说,猎杀妖兽有什么意思,还是这种狩猎有趣,看着他们呼喊哭嚎,恐惧求饶的样子真是过瘾……”


    什么!


    云七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些凶手是把屠村当成狩猎游戏!


    “该死的混蛋!”


    花萝:“我记住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声音,我在心中发誓,总有一天,我要找到他们,为爹娘,为花夕村所有人报仇。”


    她眼圈微红,身体微微颤栗,那一夜的情景浮现在脑海里。


    那个雪夜,自己站在一群瑟瑟发抖的孩子中间,看着村寨变成炼狱。


    火光中,阿爹被一剑穿心,阿娘抱着刚满月的妹妹倒在血泊里,血水在地上汇成一条条红色的小溪。


    阿娘最后的目光,死死看着她,她读懂了阿娘目光里的嘱咐“活下去”。


    为首的少年擦拭着剑上的鲜血,动作优雅从容,仿佛不是在擦拭血迹,而是在抚摸一件艺术品。


    “一个不留。”少年的声音很温柔,落在她耳里,却比惊雷还要可怕。


    ……


    云七起身上前,握住花萝的手:“我一定让他们血债血偿!”


    花萝渐渐平静下来:“我在湛庐这几年,陆陆续续听到了凶手们的声音,他们都是湛庐的常客。”


    湛庐的常客吗?


    “我听出他们声音后,就想办法接近他们。这些年下来,从那些零零碎碎的信息中,我拼凑出了一些真相。”


    云七油然起敬,看着眼前这个温柔纤细的少女,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琴娘,做的这些事情,说起来轻描淡写,实际上要付出难以想象的心力和艰辛。


    花萝很平静:“他们曾是中州学坊的学子,学坊每年冬天,会放三个月假,让学子去斩杀妖兽,做为试炼。扶山唳他们十一个人,觉得杀妖兽无趣,就去屠灭村寨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