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凤娇送器,已然溃败
第575章凤娇送器,已然溃败
一看到这些瘫痪停摆的傀儡,徐凤娇心脏不禁停跳了一拍。
杜恩的傀儡,本人操控的傀儡,它,停了瘫了!
这个情况背后指向的事情,显然是一目了然的。
一时间,囚徒大修士们的呼吸便急促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意识到这是他们求生获命的最好时机!
不管是逃跑,还是背后捅刀!
总之就是,他们完全能够轻易离开这边,离开自己在这里乖乖等死的命运,没错,就是这样,这就是他们所期待的展开啊!
可,大修士们在面面相觑之后,愣是没有一个敢率先做出逃狱的动作。
场间陷入到一种古怪的沉默里面。
赶紧稳住心神的徐凤娇有些傻眼,她都要动手了,你们怎么就不动难道说是发现到我这边……
“诸位都知道的吧,主掌真人深不可测,谁又能确定这不是什么障眼法,好名正言顺地以通敌之罪处死我们”
那战运司的前执司,说着话时目光复杂。
参与过久平城的战事,他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
不过再怎么变显然也无法将以往的种种一笔勾销。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他此刻忍不住有这种心声,对于逃狱也就不那么急迫了。
反正逃出去又能如何
就算落羽这次输了又能如何
仙门会卷土重来,仙门视人命如草芥。
又不是云夷那种有底蕴有才情有价值的,他自问自己就算是投去伏东仙门,也只会是大号炮灰,甚至于更加不如!
毕竟那边对待化神期的表现有目共睹。
而不投入伏东仙门
跑得了吗
跑不了的!
这就是仙门争霸!
要么是在这个仙门,要么是在那个仙门,否则胆敢叛逃,就是死路一条!
所以当机会真的摆在面前时,他突然间心灰意冷了。
“哼!朽林仙门虎视眈眈,此情此景,必不可能是他营造出来欺骗我等!”
有前执司忍不住反驳,众人纷纷点头颔首。
因为南地本就是风雨飘摇之际,杜恩必须保持住强势,才能够稳住潜在的敌人,而要是没有,哪怕是假装的没有,也可能会引来对方的试探甚至于直接伸手!
那种后果是难以预测的,任何相对弱小之辈以为自己能够玩弄真君于股掌之间,最终都会受到反噬!
所以不太可能!
但……
徐凤娇看着还是不动的他们,眼皮一跳,心思怪异,试着开口问道:“那我们怎么还是不动”
“呵呵,徐道友,有道是一动不如一静!”
“正是如此!反正去前线背刺也会有风险,可能被镇鸿老鬼他们含怒弄死,也可能被袭来者顺带抹杀,所以还不如继续呆在这边,等他们杀到了位置,再装作刚刚挣脱监狱禁制的情况!”
这大修士如此说着,还主动给自己弄了个套壳。
其他人也是有样学样。
“正是如此,反正咱们是阶下囚嘛,伏东仙门会谅解这个的。”
“落羽南地咱们很熟,他们想迅速地掌控,少不得我们协助!”
“没错!还是在这监狱最安全了,只要我们不动,那就是什么都没错,至少能得一个保底!”
你们这帮废物草包,还有没有一点心气!
徐凤娇心里忍不住无语怒骂,又试着问:“那杜真人……”
“徐道友怎么还管他叫杜真人”
“诶,此言差矣!不管如何,他毕竟是一时的风云人物,这真人还是得加称的!”
“正是正是,就算变成冢中枯骨,毕竟也有过炼虚期的修为,合当如此!”
大修士们对视着哈哈笑起,显然对于杜恩现在的处境是带有得意畅快的。
跟着假笑的徐凤娇心里直翻白眼,有些牙痒痒,真想出手把他们灭了,事后再推到他们自己身上,说是胆敢逃狱。
可是并没有,因为不安。
外面的战局虽然因为离得远,难以捕捉到全貌,但管中窥豹,已经能够明白形势的恶劣。
她不由得想到,那百把自爆法器,或许应该用在关键时刻,支援己方……
想到就去做,在众人散去,做完表面套壳的伪装里,她利用在监狱里留下的暗门,偷偷地唤来一个手下。
并非她不想亲自去送法器,而是得盯着这帮前同僚,免得他们又有想法变化,突然想离开监狱,跑去背后捅冷枪。
因为这样的考虑,正在激斗前线卖命做事,指挥手下监造司人员进行各种抢修的监造羊冬,接到了她的隐秘传讯。
“什么!那个该死的女人!”
羊冬一时间有些发愣,被战事紧急而拌住的脑筋,过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忍不住深深皱起眉头。
徐凤娇,监造司执司,孟派内应卧底,监造司里面没人知道她的底细!
所以在羊冬这个假意顺服大势,其实暗中以自己的方式努力着的人看来,她就是一丘之貉,跟其他执司大修士没有什么分别,之前还为她的入狱而欢欣鼓舞。
杜真人回来南地了,跟以前说好的一样,南地终于有救了,这些个该死之辈也全都要死……抬头眼看着现在的战况,镇鸿真人显得独木难支,以一己之力勉强维持着摇摇欲坠的防线。
短短时间已经退了两阵,被暮苍奇军打碎两重阵线,接下来虽然还有三重,一重更比一重强,理论上都能轻易挡住炼虚期的侵攻,可理论不等于实际,真的发兵攻来者,岂能没有准备针对破防之法
所以战况很是摇摇欲坠!
羊冬看着便只觉自己是那热锅上的蚂蚁,心中无比焦虑,本来对于旧上司“别有用心”的突然联络,是会格外嗤之以鼻的,但现在却忍不住陷入纠结。
很快他就不纠结了。
因为心头一紧之间,想到她此刻还能联系自己的“原因”。
监狱破了或者废了!
“不妙不妙!那帮混账都能跑出来了!”
羊冬一时头皮发麻,生怕有人恶向胆边生,跑过来这边背后捅刀!
本就摇摇欲坠的守城阵线,顷刻便会雪上加霜,说不定会立时告破!
“罢了罢了,反正这个时候,我这个元婴期其实毫无多大用处,反倒是那帮死有余辜之辈,可能还有点作用,且先去看看情况,说不得还要自作主张,假借上意……”
羊冬突然想到,徐凤娇可能是被推举出来的代表,眼下是来趁火打劫,最后尝试进行一番利益勾兑,以求自己等人免罪免死。
毕竟大修士们就算趁机叛逆造反,后续的待遇可能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还不如趁机讨价还价,看看能不能名正言顺地去罪保命。“当然,他们肯定不会死战到底,多半会假借杜真人的名头,朝着他们背后的其他本门上层发出援请……”
羊冬越想越觉得可能,心头只有沉郁叹息,因为他现在也是别无他选,尤其是看着街上屋里瘫痪的一具具傀儡,更不免为杜恩那边而焦心忧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只能先设法解了困局再说……
镇鸿真人有注意到羊冬偷偷离开的身影,他并没有阻止或者其他动作,因为羊冬觉得自己可能装得好,但这老真人之前连逐鼎真君麾下的南地监察卫,都能够挖掘获得种种情况,更别提这区区小小监造了。
所以,会有后手吗
羊冬跟杜恩以前有过交道,此刻突然的远离,只怕是与他有关,而不可能是想着走后门逃离。
因为魏明等杜恩的旧识旧友还在这边呢!
所以,镇鸿真人不由期许起可能的后手。
某种意义上,这也不算是错误。
羊冬匆匆赶到自己主持修建的未定名新监狱,在徐凤娇的遮掩下没有引人注目,顺利在形同虚设的囚室里见到老上司。
气氛显得沉凝,他死死板着脸,已经做好种种心理建设,只等着见招拆招……
“具体的没时间解释了,咱们是一路人来着,给,这是主掌真人留下来的法器,你赶紧拿去给镇鸿真人,我还得留在这边盯着那帮家伙,根本走不开,所以你快点!”
既然现在枢城还没有告破,就证明镇鸿真人最起码不会临阵脱逃,所以她果断如此决断,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啊”
羊冬听闻情况则是完全傻眼,“这……”
“别在这里发愣了,给我动起来!”
“哦哦!”
羊冬带着满心懵逼,原路匆匆返回,越想越懵圈。
怎么回事
这个女人怎么成自己人了
我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到
他不理解,但没有停顿。
因为没时间了!
就在他离开的这短短时间,又有两重阵线被击溃!
形势无比危急,以至于羊冬回来这边,都找不到把法器送到镇鸿真人手上的机会……
“有东西的话,就交给我!”
唐文仁这时从瓦砾堆里钻出来,遍体鳞伤,灰头土脸,十分急匆,显然是得到了命令过来的。
“请务必转交给枢城主!”
羊冬没有时间犹豫,直接把那储物法器递出去。
唐文仁作为镇鸿真人的徒弟,还得到传令,自然是有法子把东西送到手,没有片刻耽搁,迅速做好这个事情。
看着隐秘堡垒里设置的转送法阵黯淡下去,他松出了一口气。
但旋即便是地动山摇,敌人正要攻破枢城的最后一道阵线。
“哈哈,事到如今,是生是死,只能听天由命了!”
唐文仁却也洒脱,没有什么畏怯,就算本命法宝早就断折,即便浑身伤痕累累,灰头土脸十分狼狈。
这处隐秘堡垒里,还有其他人。
魏明,宁才则,徐然……南末边城的众人被聚集在此,理所当然的人人带伤,还都是重伤,因为他们的修为最弱,要不是有唐文仁等在照拂,以及离开边城时被那杨奉老城主塞了一堆灵丹妙药,这会早就死掉,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不过很显然,他们也已经无力动弹,甚至于多余的思绪都难以泛动,一副弥留之际的濒死样子,只能呆然地看着摇摇欲坠的堡垒,透过破碎的穹顶缺口,望着等着战斗的结束。
唐文仁没有得到一点回应,不由叹了一息,正要离开,去尽自己的最后一份力,结果突然头晕目眩,原来是服下的秘药没了效果,压制的种种伤创爆发出来,元婴瞬间就撕裂大出血,让他一时无力瘫软在地。
“我也到极限了啊……”
在这种烈度的战争里,元婴期也就是大点的炮灰,甚至于连化神期都是炮灰,唐文仁这瞬间百感交集,恨怨懊恼憎恶,最终也只剩呆呆望着穹顶破口。
能赢吗
他不知道。
魏明他们也不知道。
久违重逢的两口子手牵着手。
还没活够的人们暗自不甘心。
未有发光发热的人瞪大眼睛。
在这边,在那处,整条摇摇欲坠的最终阵线之后,所有枢城方的人们,只要还活着,还能睁眼看,都在看着盯着。
城破沦陷的那一刻,正在如野火般汹汹蔓延而至。
“镇鸿!”
拘灵真人的声音响彻天地:“不要指望有什么支援,落羽南地其他城池均在观望,根本无有人来驰援,你们大势已去,是自作自受!”
“你就不要负隅顽抗了,乖乖束手就擒,念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可以饶你一命,让你安享晚年!”
人心本就是强制维系住的溃烂堤坝,这话语如巨石砸落大湖,当即让堰塞湖的涛流重新汹涌,再也无法抵挡,瞬间冲破了阻碍。
逃!
逃得越远越好!
就算是最终还是会死,只要别现在死就行,能慢点死就慢点死!
溃逃一但出现,便再也无法止住。
顷刻间道道灵光迸发,遁飞如疾风骤雨,尚存的修士们放弃了维系防线阵线,丢下了重新显出老态年迈,雄风不再的年迈真人。
“唉!”
镇鸿真人长长叹息,这个时候没有再杀人,因为已经没有用处了,已经无法再锚定挽救回人心。
他叹息着,既是感慨大势已去,也是感慨英雄迟暮。
曾几何时,落羽南地上下一心,皆在他的统率之下。
可是现在,终究是时过境迁,威望威信早就只剩表面的一张皮,实际上内里早就腐烂中空,才会缔造出现在的如此溃逃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