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骤变(八)

    “是吗?”江稷姿态闲适地冲着差役打了个手势。


    没一会儿,来巡检司指认的老汉就被带了上来。


    他一见吴玉梅,朝江稷激动道:“大人,就是她,那晚在青石巷口鬼鬼祟祟的妇人!”


    吴玉梅听老汉这么说,面上疯魔,“老东西,我从未见过你,你莫不是乔元那贱人找来,故意来污蔑我的罢!”


    老汉见状,气急道:“你二更天提着篮子站在巷口,我怕你遇上事儿了还特意同你搭话,你不承认就算了,怎能张口就叱骂我!”


    “你放屁,前日二更我在家睡得好好的,提篮子出门作甚。”吴玉梅被压着动不了手,只能恨恨地看向老汉。


    “你那篮子里装着不少火折子还有一些像花儿一样的东西,是千真万确抵赖不得的呀!”见吴玉梅一直不认,老汉在原地急地跺脚。


    “篮子?什么篮子?老东西,你莫不是年纪大了得了癔症了罢?”吴玉梅眼白泛黄,上下打量老汉,笑得前俯后仰。


    “这……这……”老汉也是头一回遇见这样蛮不讲理的人,他看向江稷嗫嚅道:“大人,我没说谎,真的是她。”


    江稷点点头,让老汉先下去。他转向吴玉梅道:“你确定前日二更你在家睡觉,从未出门?”


    “怎的,我脚上拷着锁链,是飞出去不成?”吴玉梅冲江稷翻了个白眼,很是不屑。


    江稷转头看向乔满仓,又问,“你也的确不知乔家着火之事?”


    乔满山忙点头道:“请大人明鉴,我当真不知。”


    “行了,把人带走罢。”江稷发话。


    本以为他们已经解释清楚,定然无事了,谁知道这官爷竟直接抓人。乔满仓脑子发蒙,那可是进去就要褪一层皮的巡检司啊!


    吴玉梅同样也没想到,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江稷会直接拿了她走人。


    她在差役手下不断反抗,想要挣脱桎梏,“好啊,姓江的,我看你就是同乔元那贱人狼狈为奸,你个不要脸的地皮烂货,你会有报应的!”


    吴玉梅嘴里的骂人的话是一套接着一套。


    江稷见她犹不死心,淡淡道:“你既说你从未出过家门,为何知道是那火起在前日而非昨日?”


    单这一句话,吴玉梅登时哑了火。


    她的脸白了一片,喉头紧张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妥,吴玉梅即刻张口道:“什么昨日前日的,我不过顺嘴说说罢了,你想凭这句话就空口白牙就想诬赖我,不能够!”


    “行了,别装了。等到了巡检司,我自有办法让你开口。”江稷没再同她废话。


    吴玉梅闻言,慌张的不行,“你敢滥用私刑,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没放过火!不是我做的!啊——”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差役拖着往外走。


    巡检司来时的阵仗很大,邻里街坊都偷偷在门缝里打量着乔满山家。差役拖着还在尖叫的吴玉梅出来时,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的丑态。


    被这么多人盯着,吴玉梅也不觉得丢人,对着江稷和差役破口大骂,硬称自己是无罪的。


    在他身后,乔满仓也被推搡着往前走。此刻的他已经如同行尸走肉,兀自回不过神来。


    自己连乔家何时着得火都不知,吴玉梅却准确的说出了二更天。


    他心头苦涩异常,难不成这火,当真同她有关。


    院子里的人接连被带走,江稷这才唤了老汉过来,丢了给他一块碎银。“交代你的话说得很好,这些是你应得的赏金,且拿去罢。”


    诱导犯人说出被特意虚化的信息,是他们巡检司审问时的常用手段。


    老汉面上一喜,忙躬身谢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江稷没再将注意力放在老汉身上,翻身上马往巡检司疾驰而去。


    马背颠簸,江稷的脑中却异常清醒。


    吴玉梅这般不经意的就入了套,想来的确是颗弃子。至于幕后黑手是不是那几个怪商人,还得仔细细审问之后才能得知。


    ——


    待江稷回到新买的私宅里,月色悬天,已是寅时。


    他跟着审了一夜,吴玉梅吐出了不少东西,但同她商议的是谁,她却迟迟不肯吐露。


    一个锁着锁链的妇人,不可能能解开锁链不被丈夫知晓,也没有能耐得来这么多的火折子和洋金花。


    但涉及这些事情,不论差役如何审问,吴玉梅死都不肯松口。


    江稷坐在院中沉思,这其中只会有两个原因。


    一则,是对方同她达成了什么协议,只要吴玉梅咬死认下这件事,她就会得到好处。二则,是吴玉梅的确不知道背后之人是谁,同她所说,只来了个黑衣蒙面人在同她接洽。


    不论原因为何,可以肯定的是,这两批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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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的,都是乔元。


    他们是为了杀乔元而来。


    吴玉梅是为了新仇旧恨,才想杀乔元和乔家所有人,那背后之人呢?


    江稷脑中没有任何思绪。


    巡检司中杀人越货的亡命之徒,背后都会有最原始的动机。


    要么是利,要么情。


    在认识他之前,乔元不过是石湾村最普通的姑娘。没有同任何人有过利益冲突,也未曾有过桃花债。


    但在认识他之后……


    江稷思来想去,想到的唯一的可能,便是阴神教。


    后塘镇的阴神教被他们一举捣灭后,灵州府照着他们给的清单明细,在整个灵州上下寻找。温从行曾来信告知过他,在州府的鼎力支持下,阴神教在灵州剩下的余孽已经被清查殆尽。


    难不成是阴神教的人来寻仇?


    若真是如此,江稷眉头拧成‘川’字,刀削的面庞在夜半风露中显得异常凝重。


    这些亡命之徒,一次得不了手,就会有第二次。


    乔元接下去怕是会有更大的危险。


    思及此,江稷快步往乔元房间的方向走去。


    绕过长廊走到乔元的屋外,周遭隐有几声虫鸣,里头倒是安安静静地没什么响动。


    江稷见状,微微松了一口气。他刚抬步准备往外走,却听得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江稷?你怎的在此处?”乔元声带疑惑。


    江稷应声回头,见到的就是乔元披着外衣半开着门,手里还拿着个茶壶。


    “你这是?”江稷问道。


    乔元看了看他,又顺着他的视线瞧了眼手上的茶壶,解释道:“嗓子干的难受,起来泡壶水喝。”


    估摸是那日在火场烟熏多了,醒后她的嗓子一会儿不喝水就干的发疼。


    江稷上前一步接过她手里的水壶,留下一句‘你先在屋里等着。’,人就大步往厨房走去。


    有人帮着倒水自是好事,乔元依言在屋里亮了灯,等着江稷回来。


    江稷打完水回来,回来就见乔元的房门开着。屋里亮着暖黄色的烛火,乔元散着头发,正坐在桌前翻看书册。


    绿窗斜月人初静,红烛微摇夜正长。


    江稷的脚步放的轻地不能再轻,他就这样站在离乔元几步的廊檐下,静静看着她。


    灯下美人,抵过这世间他见过的所有美好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