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愿意做我的贴心小棉袄吗？
妖族血脉？
从未见过妖族的古凌夜身形一顿。
目光再次打量起面前的少女，与其他少女相比，身高适中，身形比其他人瘦了不少，仿佛一阵风过都能将她吹倒。她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或者恐惧，再次缓缓低下头去，银色发丝如瀑布般垂落，遮住了她大半的面容，却仍能让人感受到那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低落情绪。
她那握着拳头的小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就像脆弱的瓷器，看似不堪一击，却又执拗地坚持着。小手不停地颤抖着，每一次的颤动都像是在诉说着她内心的不安与挣扎。
“就银色头发和红色瞳孔与其他丫头不同.....”古凌夜问道：“你咋判断出她是妖族？”
你自己都说出来啊！李长风有些无语，但他也很快揣测出少爷有将这个丫头带回府的打算。
解释道：“少爷，这个少女应该是人族与妖族结合所生出的杂种，看起来更像人族一些.....兴许是继承的妖族血脉不多......”
看到煮熟的鸭子要跑，牙婆手拿卖身契和名册慌忙说道：“这位爷，这丫头.....这丫头没问题的，红色眼睛那是听说要被买下激动产生的，至于那个头发.....头发是脏了，你们带回府洗一洗就正常了。”
她话还没说完，白衣老者面沉如水，双眸中寒芒一闪，修长的指尖微微颤动，刹那间，一道凌厉无比的剑气如闪电般从他指尖甩出。
那剑气仿若有灵，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精准无误地朝着牙婆而去，眨眼间便削断了牙婆面门的一缕头发。那缕头发轻飘飘地落下，在这寂静得有些压抑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惊悚。
“我们眼睛不瞎。” 李长风的声音低沉而威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重重地砸在空气中。
他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仿佛只要牙婆再有丝毫异动，他便会让其血溅当场。“再在这里胡言乱语，死。”
这简短的话语如同死神的宣判，让周围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分。
牙婆的身体猛地一僵，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那干涩的喉咙发出 “咕噜” 一声，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晰。她双腿微微发抖，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般，眼中满是惊恐。
古凌夜看到李长风这种戒备的表现并不惊讶。
大梁与妖蛮之间的战争如同永不熄灭的战火，而他的老爹古诚，作为前线总指挥，是对付妖蛮的利刃。李长风的反应不过是对潜在危险的抵御，担忧这种少女意图行刺。
“这位公子，这位老爷。”银发少女颤颤巍巍的出声：“奴婢的爷爷确实是妖族....但奴婢不是，奴婢自幼在燕城长大，古诚将军收复燕城之时奴婢就是大梁子民了。”
对于老爹的丰功伟绩古凌夜还是有所了解的。
20年前清君侧，勤厉帝刚刚登基称帝，命令古诚率军北上，收复人族沦陷了30年的3州疆土，这也包括了古诚现在的驻地，燕城.....
无论是在那茹毛饮血、崇尚暴力的妖蛮之地，还是在自诩礼仪之邦、文明昌盛的大梁，百姓们对于混血儿的认可程度都低到了极点。
在妖蛮眼中，混血儿是不纯的存在，是对他们所谓 “高贵” 血脉的玷污，他们视混血儿为低贱的杂种，随意欺凌打骂，将其当作发泄的对象。
而在大梁，百姓们对妖族怀着深深的仇恨，这种仇恨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烧尽了他们的理智。他们把对妖族的厌恶也一并加诸在混血儿身上，认为混血儿和妖族一样残忍邪恶，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待，而是如同看待牲畜一般，剥夺他们作为人的尊严和权利。
混血儿就像是被两个世界同时抛弃的孤儿，在夹缝中艰难求生，承受着来自两边的歧视与压迫。
古凌夜微微皱眉，心中思忖着，想必这个丫头有着一段极为悲惨的身世。她的奶奶，在多年前人族领土沦陷之时，定然是遭遇了难以想象的厄运。
而正是这段惨痛的经历，让她的后代中混入了妖族的基因，流传了下来，最终落在了这个可怜的丫头身上。
银发少女一边偷听古凌夜的心声，一边轻轻的点头，听到最后哽咽着抽泣起来。
“都是大梁的子民，老李，如果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她是妖族奸细，就带她走吧。”古凌夜出声道。
“这.....”李长风眉头紧皱，从牙婆那里抢过名册，快速的翻阅了起来。
“少爷，这丫头的身上流着的是赤瞳妖狐一族的血。”李长风眼神微眯，看着银发少女思索了片刻，继续说道：“这一族的妖人有极少数可以觉醒两个神通，一个是魅惑，还有一个是通心。杂种也有能够觉醒神通的先例......老夫觉得，没有带这丫头回去的必要。”
魅惑？
是我想的那种魅惑吗？
古凌夜眸光一亮，有些激动的咽了下口水：“如果有人对我用，那岂不是爽死.....”
主动被人魅惑？李长风嘴角猛抖，他感觉少爷的理解有重大误差。
轻咳了一声，连忙解释：“少爷，这个....中了魅惑之后，你会失去自我意识，完全受人摆布......你感觉发生了的事情也不一定是真的。”
那没意思了....古凌夜一瞬间兴趣全无。
他拍了拍锦衣上的灰尘以遮掩尴尬，随后负手而立的问道：“那个通心，何解？”
“通心就是能够看出人心里的想法。”李长风连忙回答，生怕他再想岔，快速说道：“这个通心之术曾经给大梁带来巨大的麻烦，此术对高修为的人没什么作用，但对普通大头兵而言，根本避免不了，你爹与妖族作战的时候，各级将领都是带锦囊出行，不敢提前知道部署.....另外，此术发动的时候无声无形，让人防不胜防。”
古凌夜这下彻底明白李长风的顾虑了，相比起魅惑，这个通心的神通更加危险，并且防不胜防。万一眼前少女真的有通心的神通，那自己心里想的事情都能被她知道......确实是个隐患。
银发少女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尊被世界遗忘的雕像。她那如瀑般的银发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如同冬日里孤寂的霜花。
她缓缓闭上了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一行清泪顺着她那白皙如瓷的面颊无声地滑落，起初只是一滴、两滴，而后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每一滴眼泪里都藏着她深深的悲伤，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的痛苦。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真正的伤心从来不是那种大哭大闹、歇斯底里，而是像现在这样，寂静得如同深夜里的湖水，平静的表面下是汹涌澎湃的绝望。
就在不久前，她曾多么的欣喜，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愿意买走自己的人。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就像在茫茫大海中快要溺亡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那是她对新生活的全部希望。她满心期待，以为终于可以摆脱这被人唾弃的命运，从此过上不一样的生活。
那个人想法有些奇怪，但似乎并不嫌弃自己，这在她看来，已经是苦尽甘来了。
然而，残酷的现实却如同一记重锤，将她的希望砸得粉碎。她那改变不了的外貌，那标志性的银发和赤瞳，就像一个无法抹去的烙印.....
此时，她又听到了心声。
面前蓝衣公子的心声：你前面学猫叫还有那奇怪的姿势，是听到了我的心吧？你愿意做我的贴心小棉袄吗？愿意的话，就朝我眨眨眼睛，再点一下头。我不会告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