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爹，咱们来对赌
古凌夜拿起袖袍轻拭眼角，声情并茂的哭诉了起来，本来只想演个戏，想必受了原主记忆影响，对画像里的娘还真的思念了起来，不自觉的挤出了两滴泪花。
见到这个情景，古诚扬起的手似是泄了力一般放了下来，看了看画像中的女子和灵牌，眼神里闪过惆怅。
对于儿子的哭诉他有些欣慰以及不习惯。
“是啊，不到3岁就没了娘，这些年自己在外领兵，家里人丁也不兴旺，这孩子也不容易.....”古诚心里默默叹息一声。
好一会后，才反应过来.....这小子现在还学会了倒打一耙？
得，这还赖上了自己？
“为父从未听你说起想娘的事，你少在这里找借口。”古诚面无表情，声音却柔和了不少。
“我今年实岁19,虚岁20，要是算上在娘胎里的日子，那也能算21......平日里对娘的思念我都埋藏在心里，男人就应该这样。”古凌夜站起身子，理直气壮的继续说道：“这间房只有我们一家三口，若是平日里，我万万不会提及.....”
古诚看着跟自己一般高的儿子，一时间有些愣神。
这句话正中他的软肋，他也能够理解这个说辞，就像他自己一样.....心中无比怀念亡妻，以至于19年从未有续弦的打算，每当亡妻的容颜从记忆里涌出便用潜心修行来分散思念的份量，用忙碌的军务来抵御心底里的触动，只不过这一切从未在外表露过。
归根结底，大老爷们一个，一些事情藏在心里就行，挂在嘴边就显得矫情。
良久后，老父亲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依旧怀疑逆子说这么多都是在找理由，但作为父亲，他宁愿相信思念母亲这个说法，至少这是他希望得到的答案。
“看来这两年半的时间你成长不少。”古诚点了点头，随后轻咳一声：“你说的那个墨璃花魁....真的跟你娘像吗？”
能问出这个问题，显然是初步过关了。
古凌夜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身材婀娜、面色含春，有些书卷气息又有风尘韵味的花魁娘子。
昨日在墨璃花魁那里充值了3000两银子还没消费呢！
让老爹去？
不行，我不能对不起我这个世界的娘！
更何况这与记忆里爱妻护家的老爹人设不符。
这种事只能苦一苦自己.....
古凌夜连忙摇头，脑中马上就找到了背锅的人选。
院中背着长剑的老者，是自己的护卫，平时古诚不在京的时候，将军府上上下下的事情都是他来打理，最为关键的是他常去教坊司，属于有不良记录的惯犯。
“这就要怪李长风了。爹，你知道我的，我每日都读圣贤书，从不去教坊司，府上会去教坊司的也就只有李长风，都是误信了他。”他说这话的时候面庞无与伦比的坚定，就像是说真的一样。
古诚轻笑的摇了摇头，显然这个说法他不认可。
如果是李长风觉得与孩子他娘长得相似，肯定第一时间跟自己说，怎么可能在府上讨论。
已经看穿伎俩，古诚也没戳破，敷衍的点了点头。
他不想再在这些事情上面纠缠。
“也罢！说说看，你这次准备如何受罚？”古诚说着，目光瞥向灵位下方的皮鞭，这属于教育儿子的专属工具。
古凌夜明白，如果下一句话不能扭转局面的话，高低还是逃不过一顿毒打。
他眼珠一转，再出一计，连忙说道：“事已至此，父亲哪怕将儿子打死也无济于事。”
“现在距离乡试仅余一个月时间，若是孩儿现在受罚，恐怕更加影响备考，无论是心理层面还是身体方面都会受到重创，很调整到最佳状态，而下一次乡试就要在三年后了.....”
“孩儿有个提议，咱们父子两签订一个对赌协议，父亲觉得如何？”
长本事了？还搞了一个新花样？
古诚瞳孔一缩，忍不住问道：“对赌？呵，又整了个新花样？我倒要听听看，你想怎么赌，你又有什么赌本？”
古凌夜抬起下颌，面色平静又显得从容，“孩儿的赌本便是自己！”
“若是一个月后，能够考取举人，便一切安好，所有犯得过错一笔勾销。”
“若是未能考取举人，孩儿愿随意父亲发落，无论是抽筋剥皮，还是发配边疆孩儿绝无任何怨言。”
“但这一个月内，孩儿希望是自由的，用最愉悦的心态来面对科举，只有这样才能考出好成绩。”
古诚听闻此言，深深的无奈感涌上心头。
这要不是自己的独子，早就一巴掌把他打成肉泥了.....
即使妖蛮两族十万兵马在阵前也没这么头疼过。
要是没考上功名，难不成真的把这浑小子打一顿这件事就翻篇了？虎毒都不食子，这都是给自己贪玩找借口，料定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拿他怎么样。
古诚轻抚短髯，陷入了沉思。
屋内一时间寂静无声，古凌夜也只能静静地等待着父亲大人的回答，前世的时候，这些都是独生子女耍赖的常见技巧，他用过不少。
去网吧上网被抓，通常都是担保下个月月考成绩考过多少分.....
躲在被子里玩手机被发现，那要下个月考试进入班级前三才能赎回手机......
又过了好一阵子，屋内的父子两连脚步都没有挪动过。
“要是不同意的话，你好歹还个价啊！”古凌夜脑中反复思量，准备自己砍一刀，主动放弃一个月自由，修改为3天自由的时候。
古诚轻笑一声，随后表情凝重的问：“你老实交代，考举人这种事你有没有把握？”
这种事还用问？
压根就不是这块材料，原主能够参加乡试还是沾了国子监荫生的光，而他那21世纪的灵魂考这封建时代的科举一点优势都没有。
古凌夜上前一步，挺起胸膛，显得把握十足。
他甚至能从老爹眼中看到狂喜，轻咳一声才说道：“君子养心莫善于诚，我考不上。”
“那你还要跟我对赌？”古诚眼中的喜色瞬间暗了下来，紧接着感觉都要气笑了，你考不上还那么理直气壮？
略作思忖后，古诚说道：“你是准备好好玩一个月，然后再来找新理由求饶？”
“难说。”古凌夜诚实的点了点头：“凭我现在的学习方式和掌握的内容，肯定是考不上的。”
他话锋一转，“但让我自由一个月，说不定有希望，既然保持现状无法改变，为什么不换一个思路？在一条路上死磕这是不智的行为。”
古凌夜显然走了一招险棋，风险和收益都相当大，这个世界对他而言过于新鲜，他可不想花一个月的时间在将军府里蹉跎度日，然后收到一个失望的结果。
原主学渣，他所学在这个时代又没有太大的用途，一个月的临时抱佛脚.......作用肯定有，但目标是举人的话，只能说不是自己不努力，实在是敌人太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