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忙着修炼明月照西空

91. 陈年老瓜

    明枫仰着头看上空,一时有些感慨。


    她随即疑惑,晏家的精英不都在猎妖战场吗?这些人哪来的?


    雇佣的护卫?还是谁家势力借调的。


    很快明枫就想到了东方家,两家依旧是坚定的盟友,这么想,又不稀奇了。


    四人之中的青衣人飞身下来,来到晏凝语身旁,神色恭敬:“晏少主,您可有事吩咐我等。”


    晏凝语又看向明枫:“你还不走吗?”


    明枫挑眉,惊喜道:“我现在还可以走吗?”


    晏凝语四人:“……”


    纵使晏凝语如今心绪起伏较少,此刻她也被噎得无语了,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


    场内原本压抑肃杀的气氛,被明枫一瞬间破坏殆尽,不过在青衣人转身看过来时,又恢复死寂。


    恰在这时,宋千帆突然道:“晏凝语,你答应放过我师尊师姐,我可以任你处置,她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师尊受我父亲之恩,一时好心收留我,她也只知我父亲惹了麻烦,我师姐更是什么也不知道,我可以向天发誓。”


    晏凝语眼中闪过迟疑,只是一瞬过后,冰冷的眸子再度冷彻心扉。


    “抱歉。”


    说完她又看向明枫:“你既然磨磨蹭蹭不走,那就一起留下来吧。”


    明枫没说话,她若想走,自有走的法子,她在犹豫,要不要带宋千帆一起走。


    救沧柔和乔苏自然没问题,但上赶着救宋千帆,也忒圣母了点……宋千帆的父亲是真的想害她。


    她听到晏凝语新的命令:“劳烦将他们四人全杀了。”


    真狠啊,刮目相看。


    明枫莫名笑了下,心道,晏凝语你在怕什么,就这么怕我师尊知道内情后,一时兴起找晏家麻烦?可你如今做了同样的事。


    信不信我现在就把师尊招来,吓死你们!


    她的笑容引来众人的注目,那青衣人谨慎地看了她一眼,又转向宋千帆。


    他也听出来了,这人是主要目标。


    宋千帆被他的眼神锁定,身体禁不住战栗了下,不过他此刻已然绝望,怒视着晏凝语,双眼充血,神态逐渐有些扭曲。


    “东方曜都拒绝了你的联姻请求,你还为他这般卖命,他大少爷自己心情不顺要整人,踢了铁板却让我承担一切恶果……哈哈哈……”


    他神色几近癫狂,继续怒骂:“活该你晏家惹怒了掌门,早晚有一天,东方曜——”


    他话还没说完,晏凝语眼神一凛:“还不快杀了他。”


    那青衣人心中一梗,听到熟悉的名字,不敢再犹豫。


    明枫像是被闪电击穿了大脑,有一瞬间是空白的,却在见到那青衣人抬手时,想也没想,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云间镜。


    镜子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所照之处,空间皆发生波动。


    虞韵惊道:“不好,是空间类法器。”


    青衣人也发现了,上方另外三人也感知出空间的波动,加上虞韵,有懂空间法则的人已经出手,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四周的空间发生撕扯,无形的空气像是被撕开一个口子,等虞韵破开防御扑过去的时候,裂缝已经消失。


    空间还有轻微波动,那青衣人哪怕是真元境六叶,一时也有些头晕眼花,可他却管不了这么多,连忙飞到那名空间系真人身旁,继续追查。


    一时间四个来撑场子的真人变成了无头苍蝇,直到那名空间系真人无奈摇头:“她应该早就设下了传送阵法,再加上她手中法器了得,我拦截不住。”


    晏凝语虽在巨伞防御下,可还是受到波及,虞韵比她好很多,忙过去扶住她。


    晏凝语却顾不得这些,连忙看向对面。


    空空如也,无一人在。


    她的脸色霎时苍白,急道:“不能让宋千帆再疯言疯语。”


    见她这般,虞韵已经想明白所有事情,可她还是确认道:“所以其实是东方曜,和你无关是不是?”


    她气急:“那混蛋以前嚣张惯了,果然是他!”


    “你给我冷静一点,你为了他竟然要让自己手上沾满鲜血,你疯了!”


    晏凝语闭了闭眼,无奈道:“阿韵,你不懂。”


    “我怎么不懂,”虞韵皱眉,又气又无奈:“你是担心掌门直接杀了他?可他如今已经和乘风是朋友,乘风……对,只要他诚挚道歉,没准乘风会原谅他。”


    “那家伙坏的时候是真坏,可他也最会哄人。”


    晏凝语的嘴角抽了抽,凄惨一笑:“我以前也这么认为,所以他接近乘风,我支持他。”


    晏凝语忽然抬头,看向好友:“可晏家的生死只在掌门的一念之间,你能保证整个东方家族不会受牵连?我不敢赌,他也不敢赌。”


    青衣人追查无果后,只得来复命:“抱歉,晏少主,人跑了,是否还要追踪下去?”


    晏凝语眼神暗沉,不见丝毫犹豫:“追,如今可有线索?”


    “我们猜测,她在其他地方设了空间传送点位,如今只能先查询刚才那人过往的踪迹。”


    “吩咐下去,连着另外三人一起找,重点是那个青年,找到人后,先确保他所言再无多余人知道。”


    青衣人顿了下,犹豫问道:“晏少主,此事和少主有关?”


    晏凝语眼神一凛,眯起眼:“这件事,你无需多问。”


    末了,晏凝语又道:“你们少主如今在何处?”


    “少主正在延武城。”


    明枫在丰都城和游仙城城外都设了传送阵点,她传送一次后,实在不放心,最后还是带人回到了游仙城城外。


    传送落脚点是一处极为隐秘的山洞,明枫设过防御,不过她还是先检查了下四周,见并无危机,才终于放下心来。


    另外三人没想到还有转机,乔苏第一个反应过来,欣喜道:“前辈,您可真是神通广大。”


    沧柔也站起身,感激万分:“道友,您的大恩大德——”


    “打住,我现在不想听你们说这些。”她看向宋千帆,踹了他一脚:“清醒点,你最后提到的东方曜、晏家还有掌门是怎么回事?”


    宋千帆已经从癫狂中冷静下来,他猛地摇头,眼中有祈求:“求您别问了,知道越多越没有好下场。”


    明枫挑眉:“可你已经说了,我现在也在她们的追杀名单上,我有权知道内情。”


    宋千帆自知理亏,突然沉默,半晌他凄惨一笑:“其实原本我只以为按照东方少主的吩咐,去做一件小事……东方少主你知道吗?在尘渊呼风唤雨的东方世家。”


    他说话有些语无伦次,顿了顿,找回些思绪:“他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在太初院还没大选前,尘渊很多势力和家族,会想法设法送同龄的孩子给他当陪练,我父亲想依附东方家,也送我去了,可惜最终还是落选了。”


    明枫皱了下眉,这都是些什么,她看了一眼宋千帆,深吸一口气,行吧,这人八成情绪崩溃还没缓过来,又憋太久,心里话太多。


    “和这事有关?”


    “……算有吧,父亲当时很失望,我也跟着难受,就想着怎么才能当他的跟班。”宋千帆回忆起小时候的蠢样子,自己先笑了。


    “后来太初院大选,我有幸成为了内门弟子,虽然没像东方曜那样拜入殿主门下,但也是一个厉害的长老,我以为父亲会开心,可回家报喜,他却心事重重,我偷偷观察了几次,发现他还在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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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见东方家主。”


    明枫顺着他的话问道:“拜见成功了吗?”


    宋千帆机械摇头:“没有,哪那么容易。”


    他突然捂住脸,痛哭起来:“我……我那时真蠢啊。”


    见他这样子,明枫已经捋得差不多了,宋父当时应该因为师兄拜入师尊门下,焦头烂额呢。


    “所以你以为可以帮你父亲分忧,又去主动给他当跟班?然后他吩咐事考验你?”


    “嗯,他顺风顺水惯了,那段时间却极度不如意,他心情不爽,我又主动送上门去,他提了整人的要求,我本来害怕,为了父亲就答应了。”


    明枫想翻白眼,“他要你整谁?”


    “是……是一个凡界来的弟子,她毫无背景,就算……”宋千帆哆嗦了下,哽咽道:“那时候我们都对那位掌门了解不多,太初院就像个沉睡的巨龙,反而四大殿主对外更有威慑力,所以我以为就算被发现,我顶多受些罚。”


    难道不是么,她本来也没让师尊重罚。


    “后来我因为此事被贬去了白江学院,有一天我父亲唤我回家,我才知道他实际牵扯到另一件案子,他担心若事情败露,会给家里带来灭顶之灾,他想送我走,又担心东方家会趁机杀我灭口,就去找东方曜交换了条件。”


    明枫心中一紧,“什么条件?”


    “给我一条生路,他想办法除掉那个凡界弟子,若是事情败露,他也会一力承担。”


    明枫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跟她了解的差不多,宋父本来就要派人除掉师兄,再多她一个,顺手的事,也能顺了东方少主的心意。只是那天宋父的人应该都被师兄牵制了,她虽然被转移了地方,但没人腾出手追杀她。


    直到师尊发飙,东方曜开始向她频频示好。她那时候就怀疑东方曜,可这家伙向下不怎么样,但向上却极会社交。


    明枫无聊地开始把玩短刃,先是三条,接着是五条、七条……它们在她手中像条乖巧的小鱼,灵活又游动自如。


    宋千帆见明枫不再追问,疑惑地看向她,甚至沧柔和乔苏对现在明枫的态度都有些好奇。


    三人一时间静默地盯着明枫“耍杂技”,整个山洞突然诡异的安静。


    乔苏师徒对视一眼,试探道:“前辈……”


    明枫呼出一口气,收回短刃,她看了宋千帆一眼,又看向沧柔两人:“你们在这儿待上三天,三天以后,找机会回你们以前待的地方吧,只要别再暴露,应该没人再追杀你们。”


    沧柔惊讶:“阁下打算怎么做?”


    明枫哼笑起来:“我师尊也略有些背景,既然我对付不了这些大家族,我请师尊帮忙说和说和。”


    乔苏惊喜:“前辈果然神通广大,天降神兵!”


    明枫离开山洞后,坐在风莲座上,慢悠悠地来到游仙城,她在酒楼要了堆美食美酒,再顺便投喂下花鲁鲁。


    花鲁鲁埋头就吃,等美美消灭完面前的食物,疑惑道:“我们要回太初院吗?”


    明枫端着酒杯,注视着一队执法堂的人匆匆而过,摇头:“不回。”


    “那我们去哪儿?”


    “还是延武城。”


    “哦。”


    明枫站起身,来到城郊,看着一个身着朴素的少年蹲在墙角,她换了身伪装,走了过去。


    两日后,东方曜收到一个陌生人的传信。


    “宋千帆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若不想闹大,收起你的追兵。”


    署名,明乘风。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微微颤抖,游仙城外,明枫坐在风莲座上,“咔吧咔吧”地掰着手指。


    百年论剑大会……


    呵呵,她有了揍人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