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偷腥

    贺华亭回首微微一笑,柔声安慰道:“老夫今日有些公务在身,约了同僚在隔壁,听到外面似有叫喊,所以前来察看,救下姑娘不过是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只是今日无法陪姑娘喝酒品茗了,甚是遗憾。姑娘就在这随便用点午膳,我让掌柜的记到我的账上即可。”


    说罢,贺华亭出了雅间,走进了隔壁的另一间,那屋里空无一人,更没有所谓的同僚。不一会儿,王俭敲门进来了,附耳对贺华亭说:“老爷,事情都办妥了。”


    贺华亭演今日这出戏,是为了握紧大凤这张牌。有了这张牌,他对付林安长公主和萧植便能更胜一筹。贺华亭会心一笑,品起了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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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雪鸢自从柏陵侯府回来之后,总觉得这次天花与当年贺家有关。除去当年贺皇后也患过天花之外,还有风雪霁对端芜郡主之死的态度。若是风雪霁因心悦曲萧和,而对端芜郡主起了杀心也无不可。可无奈除了这直觉外风雪鸢也没有任何实质的证据,这让她茶不思饭不想的,整日也没个笑容。


    直到柳医婆给她带来了贺府的消息。


    “贺府老夫人自皇后娘娘回府祭祀那日晕倒后,身体断断续续地一直不太好,贺侯爷便从宫里的医局请了医婆替老夫人诊治。奴婢使了些银两,得了这个差事。如今奴婢隔三差五便去贺府,只是还未能探听出什么。”


    这消息让风雪鸢宽心不少,虽然还没有得到什么线索,但好在终于安插进了人去。


    可柳医婆接着又说:“奴婢在贺府,倒是听说了一个人,公主或许认识。”


    “谁?”


    “奴婢是听贺夫人身边的丫鬟苹儿与其他下人嚼舌根的时候听到的,她们说贺侯爷近日迷上了皇陵东三里庄上一户农家的鱼鲜,每隔一日那农家的婆妇就亲自送鱼到府上。那婆妇虽已成亲,但不过二十出头岁,又面容姣好打扮俊俏,贺府的下人们背地里都说那是贺侯爷养在外面的外室,侯爷不是爱吃鱼鲜,而是偷腥。奴婢一听东三里庄子那不就是林伯庄上的,便多嘴问了一句,那婆妇名叫……大凤。”


    “什么!”


    不光是风雪鸢,就连柴婆听了也惊得掉了下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柴婆追问道:“柳医婆,你可问仔细了,是皇陵东三里庄上的大凤吗?”


    “没错,正是。不知公主在宫外时,可认得此人,或许咱们可以让此人帮忙,探听贺府的动向。”


    “不可!”风雪鸢唰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差点打翻手边刚盛出来的药,“贺华亭的年纪,都可以做她阿耶了,他们怎会……这事林伯知道吗?马三知道吗?”


    柳医婆道:“奴婢还未告诉林伯,这……终究是贺府下人间私下里的风言风语啊,真假还未知呢。”


    “是啊鸢儿,”柴婆见风雪鸢反应强烈,也安慰道:“这捕风捉影的事情在高门大院里是经常的事,说不定就是贺府的人见大凤长得俊俏,而贺侯爷又喜欢吃鱼,下人们就开始编排起来。你若是就这样告诉林伯,林伯一个急性子告诉了马三,反而让他们夫妻之间生了嫌隙,岂不是弄巧成拙?”


    风雪鸢知道大凤的心思,觉得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为马三不平道:“马三人那么好,柴婆你就忍心看他被蒙在鼓里?若是大凤真的心不在他那,何不早些和离了,也不耽误马三!”风雪鸢发觉自己有些着急,深呼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缓缓说道,“柳医婆,你就跟林伯这样说,就说你在贺府听说贺侯爷最近爱吃他们庄上的鱼鲜,问他知不知道是哪家的。就这样提醒一下他,别说的太过,更别说让大凤探听贺府的事情。”


    “可若如此,仅凭奴婢一人,怕是很难从老夫人那里探知以前的事情。”


    风雪鸢摇了摇头:“且不说那传言是否真实,就算他们二人真有什么,你们觉得贺华亭真的会娶大凤当姨娘?他是各色各样的都玩够了才会喜欢上一个浑身鱼腥味的渔妇吗?大凤不从他那里脱一层皮就够好了,咱们还让她在贺华亭眼皮子底下探听消息,这不是害她吗?”


    风雪鸢说话难听了些,但终究是因为担心大凤的缘故。


    可话糙理不糙,大凤是有些姿色,但是贺华亭也觉不会变了口味喜欢上一个村妇。本来风雪鸢对大凤一心攀高枝就嗤之以鼻,若是大凤攀上了哪家的公子哥儿她定会狠心不认这个姐妹的,可如今得知大凤与贺华亭纠缠不清,她倒是为大凤担心了。


    一个是阴险狡诈权倾朝野的侯爷,一个是从小贫苦贪图富贵的乡野渔妇,恐怕大凤才是那案板上的鱼。


    “可贺侯爷能从大凤身上得到什么呢?难道是他知道了大凤跟咱们的关系,想对付咱们?”柴婆担忧地说。


    风雪鸢刚才发了一通火,眼下倒是平静了,说道:“我也想不通,但我觉得肯定跟咱们没有关系。咱们在这后宫里,有皇后娘娘在,对付咱们还不好说。贺华亭谋划的事情定与前朝的事情有关,咱们暂且管不了那么多,就先让林伯看好大凤别被贺华亭算计了就行。”


    柳医婆走后,不等风雪鸢喘口气,何叶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见房中只有风雪鸢与柴婆,便也不避讳地说:“公主,柴婆,刚才奴婢见予儿一个人去了内室。”


    “那画她看见了?”风雪鸢刚从大凤的事情中平静下来,对此并没有感到惊讶。


    “看到了,奴婢跟着她,见她看到画后故意弄出了些动静提醒她,没让她把画带走。”


    风雪鸢胸有成竹地笑了一声,说:“宫外不太平,这宫内也不让人省心。你把画换掉,然后咱们出去,好给她个机会下手。”


    “是呢,咱们都好久没有带团子出去玩了。”


    柴婆不明所以,一脸疑惑地问:“你们二人在打什么哑谜?什么画啊?”


    风雪鸢也不急着解释,只吩咐道:“柴婆,你且去抱出团子,叫上柳华,咱们边走边说。”


    四人正要出门,风雪鸢看到了院子里心不在焉浇花的予儿,水已经淌了一地。


    “予儿,你都要把花给浇死了!”何叶呵斥一声,予儿一惊,连忙把壶放到地上,认错道:“对不起,公主,奴婢…不是有意的。”


    风雪鸢并未责骂,笑着说:“无妨,你且在这慢慢浇,我们要带团子去玉花苑逛逛。今日太阳好,你浇完了花再把我房中的被子拿出来晒晒把。”


    “是,公主。”


    风雪鸢看了看予儿,眼底闪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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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丝惋惜与怜悯,没有再说话便离开了。


    路上,柴婆忍不住又问:“鸢儿,予儿怎么了?你刚才说的画又是什么画?”


    “柴婆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张医婆冒死带回来了一幅古滇王的画像,足以证明萧风笙的身世。”


    “我记得啊,可予儿她要这幅画做什么?”


    “当初张医婆在宫外也被人追杀,都是因为这幅画。”


    柴婆心有余悸,又迷惑又担忧:“当初咱们不是怀疑是贺家的人做的,难道予儿……”


    风雪鸢点了点头:“没错,那日我见予儿魂不守舍,便让何叶暗中跟着她,发现她经常出入长和宫。”


    “那咱们还不赶紧打发了她!”


    风雪鸢见柴婆有些生气,赶紧说道:“柴婆你先别急,咱们若是直接打发了她,皇后娘娘难免不会再安插新的人进来,如今予儿已经暴露,咱们还不好防范吗?只是……”风雪鸢顿了顿,“予儿也是个苦命人啊,我若是能想办法将她从皇后娘娘手里救出来,定是要救的。只是眼下贺家盯着我手里的这画像,咱们不得不利用予儿断了他们这个念想。”


    “那咱们都出来了,画像怎么办?”


    何叶说道:“柴婆你别担心,刚才我已经将画收起来,交给冰凌了。又换上了一幅假的,那假画上的古滇王与萧风笙长得完全不一样,柴婆放心吧。”


    风雪鸢将团子从柴婆怀里抱出来放到地上,看着团子跳进了花丛,淡淡地说:“那画本就是姑母所画,现在终于可以物归原主了。”


    玉花苑里的花儿开得正好,蜜蜂蝴蝶也是络绎不绝,团子到了这儿终于可以撒开野玩起来了。风雪鸢坐在石凳上,看着团子一会儿追蝴蝶,一会儿扑蜜蜂,心里的阴霾也渐渐地被灿烂的阳光晒化了。她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闻着花香听着鸟语,想象着自己又回到了东三里庄上,回到了小清河旁,回到了与曲萧和、萧风笙、大凤自在玩耍的日子。


    柴婆自回宫后,日日为风雪鸢操心,比在宫外做农活的时候显得更苍老了。她依靠在一旁廊柱,晒着太阳渐渐睡了过去。


    何叶和柳华也慵懒地打起盹,短暂地享受这岁月静好的时光。


    这样的好天气,风雪霁也带了梧台来了玉花苑。自从顺帝给她和木临川赐了婚,她便一直想着怎么才能搅黄这门婚事。走着走着,她看到了趴在石子路上打盹的团子。


    “这猫……是风雪鸢从宫外带回来的那只吗?”


    梧台走进看了看,确认道:“没错,公主。宫中娘娘喜好养长毛的波斯猫,像这种短毛尖嘴猴腮的田园猫,都是宫里的野猫。这猫看着挺干净的,应该就是雪鸢公主养的那只。”


    风雪霁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到风雪鸢,便慢慢地走近了团子。


    风雪霁本就因曲萧和对风雪鸢恨之入骨,现在看到团子,又让她想起了风雪鸢踩到她的小兔子的事。


    团子睡得香甜,没有感受到身边的脚步声。风雪霁又四下看了看,趁着没有人经过,猛得踩了一脚团子的后腿。


    “啊——”


    团子被惊得跳了起来,转过身就扑上了风雪霁的胳膊,连抓带咬扯得风雪霁疼得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