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阴差阳错

    每日正午,罗石泉回老屋吃饭。

    吃完再把帮工的那份带过去。

    李桂霜打开油纸包,下意识窜到门口,里外张望一番。没人。

    她颤抖着手,将那粉末儿洒进鸡蛋羹里。

    这碗鸡蛋羹是单给泉哥做的,帮工饭食里没有。

    想了想,她干脆把帮工的饭食装进陶碗里。

    拿了个竹篮提了,喊刘望。

    “望儿,你去田头,把饭食给帮工送去,再把你罗叔喊回来吃饭。”

    又塞给他十个铜板。

    “完了你去镇上,割二两猪肉回来,晚上给你们包馅饼吃。”

    刘望乐了,好久没沾过荤腥。

    晚上有肉饼吃,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把刘望支走,李桂霜进里屋,换了件鲜艳衣裳。

    又往嘴唇上抿了点口脂。

    听见外屋有声音,她心里诧异。

    刘望刚走没多久,咋泉哥这么快就回来了?

    出去一看,坏了!

    怎么是那帮工闲汉?

    “李嫂子,泉哥今日回周家去了,说是周嫂子去镇上,割了半扇猪肉回来。”

    “他去看看,能不能弄个一斤两斤回来,给咱这也改善改善伙食,让我自个儿回来吃午食。”

    这闲汉姓曹,因为有个好赌的毛病,家里田地早都卖光。

    三十好几了,也没说上媳妇,就靠打零工过活。

    田里干了半日活,他饿的前胸贴后背。

    进门话没说完呢,见桌上有鸡蛋羹,眼睛一亮。

    端起来,往嘴里倒。

    一边砸吧着嘴,一边还哼哼两声。

    这李嫂子,做人不实在,敢情在家藏着好的呢!

    平日送到地头的,不是南瓜红薯饭,就是粗粮饼!

    李桂霜手伸出去,你别吃三个字还没说出口。

    就见曹大郎三下两下,一碗鸡蛋羹吃掉一大半。

    她心里砰砰直跳,那鸡蛋羹里,可是加了料的!

    转身进里屋,砰地关上门。

    想想不行,这门单薄得很,外面那个蛮汉,发起春来,哪里挡得住。

    她从门缝里往外看了一眼,曹大郎还在桌子边,大吃大嚼呢。

    看着没什么异样。

    曹大郎今日吃得甚是欢快。

    今日这饭食恣意。

    不但有鸡蛋羹,还有白米饭。

    就着一碗咸肉煮萝卜,一碟子酸黄瓜!

    香!

    吃着吃着,他觉得身上燥热。

    不应该啊,这都秋日了!

    他起身,正想把身上夹袄给脱了。

    抬起胳膊,听见里屋门响声。

    李桂霜讪讪笑着,从屋里闪身出来,飞快地往外跑。

    她步子迈得大,臀腰一扭一扭的。

    浑身上下,好似波浪一般。

    duang~duang~duang地直晃悠。

    曹大郎无意中看见,眼睛都直了。

    还没回过神来,两脚就跟长了魂似的,追了出去。

    李桂霜都跑到院门口了,被曹大郎几步追上,一把抓住,搂个正着。

    “妹子,好妹子,你行行好,让大郎香一个……”

    曹大郎搂着她,往脸上没头没脑地嘬了两口。

    弯腰将她一把捞起,扛在肩上进了屋。

    李桂霜又是挥起拳头捶他肩背,又是两只脚猛踢。

    可她小小女子,那抵得过曹大郎一身力气。

    她又不敢大声喊叫,寡妇门前是非多。

    如今这情形,孤男寡女滚做一堆,又是在她屋里。

    任谁进来,都只会说是她不守妇道,勾引人家单身汉。

    再说,桌上明晃晃地,摆着那碗鸡蛋羹呢,里面可证据确凿……

    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主动勾引没跑了。

    眼泪汪汪地,一边挣扎,一边小声求曹大郎放过。

    可她越是如此作态,曹大郎越是兴奋难耐。

    也顾不得许多,连房门都没关。

    就胡作非为起来。

    还好他虽三十几岁,却未曾成亲,一时不得章法,急得直央求。

    “好妹子,好妹子,让哥哥来一回,哥哥疼你……”

    李桂霜被曹大郎揉搓得,脸红心跳。

    自从她相公死后,到如今旷了也有将近一年。

    被这身强力壮的男人搂着一揉捏,竟身不由己,有些动情。

    两人正在纠缠间,就差临门一脚,就要成事,门外冲进来个人。

    罗石泉偷偷趁周飒不注意,割了一块猪肉。

    藏在衣袍里,兴冲冲往老屋来。

    在外面就听见一阵嘤咛声,像是呻吟又像是哭求,听得他脸就发红。

    赶紧冲进来,好啊,房门都没关,这姓曹的按着霜儿在欺负呢!

    猪肉啪一声拍在曹大郎头上,再一脚将他踢翻。

    李桂霜得了自由,赶忙扯起裤头,羞愤难当,往外冲去。

    那曹大郎脸红耳赤,浑身燥热,好似要炸了一般,早就神识不清了。

    李桂霜要跑,他跌跌撞撞就过来拦,被罗石泉给挡住。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搂住罗石泉就蹭。

    “好人,好妹子,你疼疼哥哥,哥哥难受……”

    一边说,一边啃,还伸手去扯罗石泉衣服。

    他一个读书人,细皮嫩肉的,曹大郎竟分不出区别,一双手只是乱摸。

    罗石泉又手无缚鸡之力,竟被他三下两下,按到了床榻之上。

    眼看清白不保,他吓得直叫唤:

    “姓曹的,是我!你看清楚了,是我!”

    曹大郎一愣神,罗石泉从他身下逃脱,慌乱中跑出了屋子。

    这姓曹的神志不清,怀中一空,更觉烦躁不安,紧跟着追了出去。

    他身高力壮,几下子就把罗石泉给撵上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按在田埂上就磨蹭起来。

    这老屋就在村里,正是秋收时分,农田里,三三两两,都是劳作的村人。

    见他二人动作状态奇特,一个个手里的活也不干了,呆若木鸡地看着。

    罗石泉被辖制着动弹不得,急嗷嗷直叫唤。

    奈何曹大郎力气大,又神志不清,按着他就跟按着小鸡仔似的!

    ……

    正叫天不灵叫地不应,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

    紧接着,砰嗵一声,李桂霜把木盆砸在曹大郎头上。

    一百好几十斤的壮汉,死猪一样瘫在罗石泉身上。

    原来黄翠花把那纸包着的东西给了李桂霜,人却没走远。

    拉着她大哥就在老屋不远处盯着。

    就想趁着罗石泉身不由己目眩神迷时,进去把他拿住,告他强·奸自家妹子。

    这样也算拿住一个把柄,日后还不是他们怎么说,怎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