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你为什么喜欢兔子?

周谨言将贺思甜抱到梳妆台上,她的身子微微后仰,双手撑在台面上。

梳妆台上的首饰盒被碰倒,里面的珠钗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手掌抚上她的后颈,轻轻摩挲,随后将手指缓缓插进了她的头发,嘴唇沿着她的脸颊轻吻,一路辗转到她耳边。

气息缠在耳间,贺思甜有些怕痒躲开了他。

他却用了力气锁住她的腰,咬上了软乎乎的耳垂。

贺思甜身子一颤,紧咬着下唇,压住唇齿间溢出的声音,微红的眸子里带着潮气。

周谨言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另一手捞住纤细的腰肢,把她整个人往前带。

她还没反应过来,滚烫的吻便落了下来,绵长而深入的吻让她瞬间就软了下来。

良久,贺思甜依偎在他怀里,发丝微微凌乱,唇上的口脂淡了许多。

她仰起头,又长又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眼中有些混沌的迷离之色。

周谨言帮她挽过耳边的碎发,喉咙轻滑了下,眼眸渐深。

贺思甜一看他的眼神,顿觉不妙。

她急忙抬起软绵绵的手,捂住了他的嘴。

“你…你克制一点。”

她不行了,气都还没喘顺呢!

周谨言使了劲儿,抱着她的后腰,将她整个人托到自己身上。

贺思甜惊呼一声,下意识搂紧了他的脖子。

他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

贺思甜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

这是什么羞耻又暧昧的姿势?

简直是如坐针毡啊!

她慌乱地扭动着身体,却不曾想他搂住自己的力道又紧了几分。

“想去哪?”

周谨言的眉眼舒展开来,模样少了几分不近人情,眼尾上挑,深色的眸子里泛着细碎的光,含着春色,活脱脱一个勾人魂的男妖精。

“我不要坐这里。”

贺思甜晃动着双腿,一不留神踢翻了脚边的小白兔。

“哎呀~”

她心中一惊,急忙从他腿上翻下来,抱起地上的小白兔,一边安抚一边道歉。

“团子,我不是故意的。”

周谨言挑眉:“团子?”

“团团圆圆嘛~这只叫团子,外面那只叫圆子。”

周谨言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拉。

贺思甜猝不及防,再次坐在他的腿上。

只是这回是侧坐的姿势,她手里还抱着团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

周谨言有些郁闷。

他的魅力还没有这只兔子大吗?

贺思甜靠在他怀里,好奇地问:“你为何对兔子这般情有独钟?”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送她兔子相关的物件了。

听到她的问话,他一顿。

为什么喜欢兔子?

周谨言定定地凝视着她手里的白兔,漆黑的眸子好似寒潭一般深沉,眼里飘荡着一层淡淡的薄雾,眉眼染上了一丝伤感。

他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恍惚,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低声道:“既然卿卿好奇,那我自然得满足你。”

“因为……我幼时曾养过一只兔子。”

那日大雪初霁,八岁的周谨言坐在院子的石阶上,双手抱膝,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看檐角冰棱一滴一滴坠进陶盆。

远处传来嬉闹声,几个孩童正在追逐打闹,笑声清脆。

周谨言却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他缩了缩身子,将脸埋进膝盖里。

“谨儿。”

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周谨言抬起头,看见母亲正含笑望着他,细碎雪粒在她发间凝成晶莹的珠串。

“娘亲。”

周谨言轻声唤道,声音细若蚊蚋。

母亲在他身边坐下,轻轻抚摸着他的发顶。

“谨儿你看,娘亲给你带什么礼物回来了?”

她将怀里一团雪色轻轻放在他膝头。

周谨言屏住呼吸。

膝头处蜷缩着一只雪白的兔子,两只长长的耳朵耷拉着,红宝石般的眼睛怯生生地望着他。

“这是……”

“娘亲看你总是一个人,就想着给你找个伴儿。”

谨儿自幼性格孤僻,不爱与人交谈,他不像行儿那般活泼好动,无论与谁都能闹作一团。

“它叫雪团,往后你们作伴可好?”

周谨言伸出颤抖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兔子的耳朵。

柔软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底化开了。

“它……它怎么不动?是不是天气太冷了?”

周谨言有些慌张地看向母亲。

母亲笑了。

“它怕生呢,你轻轻地摸一下它的背,让它熟悉你的气味。”

周谨言照做了。

他的手指顺着兔子的背脊轻轻抚摸,手中柔软的触感让他觉得新奇。

渐渐地,兔子不再那么紧张,甚至主动往他手心里蹭了蹭。

“它喜欢你呢。”

母亲的声音里带着欣慰。

周谨言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他将兔子小心翼翼地搂在怀里。

兔子的心跳很快,扑通扑通地贴着他的胸膛。

“娘亲,我也要兔子!我也要!”

稚嫩的童声突然响起,六岁的周慎行正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幼时的周慎行生得粉雕玉琢,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此刻正眼巴巴地望着母亲。

“行儿乖。”母亲将周慎行揽入怀中,“这只兔子是给哥哥的,下次娘亲再给你买一只,好不好?”

周慎行撅起嘴,但很快又笑起来:“那我要一只比哥哥这只还大的兔子!”

母亲笑着点头,周谨言却将怀里的兔子搂得更紧了些。

从那天起,小雪团成了周谨言最亲密的伙伴。

每天清晨,他都会去后院摘最新鲜的菜叶喂它。

傍晚时分,他会抱着雪团坐在梧桐树下,给它梳理毛发。

他会把栗子糕掰成小块,看雪团立起后腿去够他指尖。

青石板上新冒的草芽总被它啃得七零八落,待日头西斜,那团白影就挨着他衣摆蜷成毛球。

他念书时,雪团就蹲在砚台边抖耳朵,墨汁溅上它额间月牙状的白毛。

他练字时,雪团会静静趴在他腿边。

雪团似乎也很喜欢他,总是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他的手心,或是用柔软的耳朵扫过他的脸颊。

每当这时,周谨言就会露出难得的笑容。

然而,变故来得猝不及防。

那是一个阴沉的下午,周谨言背着一箩筐青草走在回家的路上,隔着大老远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喊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