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魂炼世传无影神君

第256章 山雨欲来

游珩从穆天元处领得指示,恰似在绝境中觅得生机,整个人瞬间轻松下来,如蒙大赦。他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忙唤来执法堂的一位长老。这长老身形干练,眼神锐利,平日里在宗门执法,铁面无私,此刻被游珩紧急召见,神色也不由一凛。游珩凑到长老耳边,低声急切地吩咐道:“速速前往擂台,将王玄昱带回来,记住,言语务必客气,切不可得罪了他。同时还要安抚好门下弟子的情绪,尤其是那些战败、下注输了的弟子。”那长老心领神会,领命后脚下轻点,施展身法,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般朝着擂台飞驰而去。

眨眼间,执法长老便不着丝毫烟火气的飘落到了擂台之上。此时,擂台之上气氛炽热,王玄昱正与对手激战正酣,他身姿矫健,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磅礴的力量,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荡。执法长老见状,不敢贸然打断,待王玄昱击退对手,稍作喘息之时,才一个箭步上前,伸出双手稳稳地拽住王玄昱的胳膊,同时侧过头,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敬意与急切说道:“公子,见好就收吧,宗门前辈在远处看的一清二楚。您这一番激战,想必也耗费了不少精力,且身上已有伤势,宗门前辈特命在下出手制止今日的争斗,让您先回去好好调养调养。过不了几日,宗门前辈便要请您和随从一同叙话,这可是关乎重大的要事,切不可耽误了。” 说罢,他整理了一下衣衫,转身面向台下密密麻麻的霸武门弟子。只见他深吸一口气,运足丹田之力,高声宣布:“今日天色渐晚,夕阳的余晖已悄然洒下,这场以武会友便到此为止啦!若是大家兴致仍在,意犹未尽,咱们宗门定会择日精心组织一场正式比斗。届时,大家可尽情切磋武艺,交流心得,同时也能为贺长老晋升元婴的庆典增添一份热闹非凡的彩头!”

王玄昱听闻,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光芒,这短短的几句话无疑是在向他表明宗门里的前辈已经看穿了他的把戏,让他见好就收不要闹得大家都下不来台面。一想到此,王玄昱旋即面上浮现出一副诚恳模样,他转身面向台下,双手抱拳,朝着霸武门弟子们装模作样地拱手致歉,声音洪亮且清晰地说道:“小子乃是山野之人,今日得与诸位才俊一时有些孟浪了,今日在擂台上,多有得罪各位师兄弟。待我伤势痊愈,必定大摆宴席,宴请今日各位师兄弟兄弟,并好好赔个不是,还望各位莫要见怪。既然长辈有命,咱们也不好抗命,今日也就到此为止吧,咱们来日方长,不知各位师兄弟意下如何?” 说罢,他见台下众弟子无人反驳后,这才迈着稳健的步伐,满脸歉意地走下擂台。此时,韩枫等人早已在台下等候,众人相视一笑,一同精神抖擞地朝着贺彤萱的住处走去。一路上,众人虽未多言,但彼此间的默契与信任却在眼神交汇中尽显。而在众霸武门弟子眼中,这哪里还有半分刚才在擂台上的重伤形象,不少人不由的心中大恨,但也有人确实庆幸自己今日躲过了一劫。

刚迈进那古朴厚重的院门,王玄昱一行人便瞧见贺彤萱身着一袭淡紫色长裙,亭亭玉立地站在院子中央。她柳眉轻蹙,神色间透露出一丝焦急。不仅如此,在院子那一方清澈的池塘边,还蹲着一个陌生的小老头。这小老头身形佝偻,头发花白且稀疏,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皱纹,却透着一股灵动之气。此刻,他正拿着一根芦草,全神贯注地逗弄着池塘中的游鱼。那游鱼时而追逐芦草,时而又迅速逃窜,小老头的脸上则洋溢着孩童般纯真的笑容,悠然自得的模样仿佛周遭的纷扰都与他毫无关联。

贺彤萱一见到王玄昱等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紧接着焦急之色更甚。她莲步轻移,急忙迎上前去,说道:“你们可算回来了,赶紧去换身干净衣服,然后速速到会客厅来,有极为重要的事儿跟你们说!” 说着,她像是生怕错过什么关键时机似的,一把拉过白汐瑶。白汐瑶身着素白长裙,气质温婉,此刻被贺彤萱拉着,神色间也流露出一丝疑惑。贺彤萱将嘴巴凑近白汐瑶的耳畔,小声嘀咕了起来。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一旁的侧厅走去。她们的声音极低,旁人根本听不见在讲什么,但瞧白汐瑶那原本平静的神色瞬间变幻,时而惊讶得瞪大双眼,时而凝重地微微皱眉,众人心里都明白,怕是碰上棘手的大麻烦了。

王玄昱此刻也顾不上许多,在燕玲、燕羽陪同下,赶忙朝着房间走去换衣洗漱。燕玲身着粉色衣裳,活泼灵动,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燕羽则身着淡蓝色衣衫,性格较为沉稳,只是静静地跟在一旁。约莫一盏茶的工夫,王玄昱几人收拾妥当,再次返回到会客厅。只见会客厅内布置得典雅大气,桌椅摆放整齐。韩枫正端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本古朴的书籍,看似在翻阅,实则心不在焉,眼神时不时望向侧厅的方向;奴大、奴二和奴四则身姿笔挺地站在一旁,他们身着黑色劲装,目光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动静,可贺彤萱和白汐瑶还在侧厅里没有出来。

燕玲性子活泼,按捺不住,脆生生地说道:“韩师兄,白姐姐和贺姐姐还没回来吗?我去找她们。” 话还没落音,突然感觉有个轻飘飘的东西落在头上。燕玲伸手一摸,竟是一片芦苇叶子,她顿时满脸疑惑,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嘴里嘟囔着:“怪了,这院子里明明没刮风,四周也没瞧见有人动手,这叶子咋就平白无故地飞到我头上了?”

“铃儿,别一惊一乍的,不过是片叶子罢了,说不定是宗门里哪位前辈看你生得可爱,逗你玩儿呢。” 贺彤萱的声音突然从会客厅外传来。她迈着轻盈的步伐,与白汐瑶一同走了进来。此刻,白汐瑶的脸色略显凝重,与贺彤萱的焦急形成鲜明对比。

燕玲撇了撇嘴,嘟囔道:“什么前辈啊,这么无聊,拿片叶子来捉弄我。”

白汐瑶一脸严肃,往日里的温和笑容全然不见,说道:“好了,先别管是哪位前辈了。刚才贺妹妹从宗门长辈那儿得到个不太妙的消息,咱们得赶紧商量商量对策。” 瞧白汐瑶这凝重的神情,王玄昱等人便知事情肯定不简单。王玄昱向前一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白汐瑶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将满心的忧虑都吐出去,缓缓说道:“还是我来说吧。霸武门高层传出消息,如今各族之间,似乎有人在暗中挑拨、煽风点火、推波助澜。各族之间的关系愈发紧张,尤其是人族和妖族,如今已是剑拔弩张,稍有不慎便会引发一场腥风血雨,眼看着就要到了彻底决裂的地步。与此同时,人族内部又将重点放在铲除内部的魔修上,并未对外投入太多的精力,如此一来,人族在内外交困之下,必然会遭受沉重的打击。整个局势,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思。所以,咱们原计划去妖族的事儿,得从长计议了。而且据说天妖商行的商路和一些商铺最近频繁被人族破坏了,原本繁华热闹的商路如今变得冷冷清清,商铺也一片狼藉。我猜那子文迟迟不来与咱们会面,多半和这事儿脱不了干系。” 白汐瑶说完,目光紧紧盯着王玄昱,眼神中满是期待与担忧,等着他的回应。

王玄昱听闻,微微眯起眼睛,陷入了沉思。他在会客厅里来回踱步,脑海中思绪万千,片刻后,停下脚步,问道:“还有别的消息吗?”

白汐瑶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再有就是‘影刃’,跟咱们之前猜测的一样。据可靠消息称,‘影刃’接了紫皇宗背后黄家的委托,要不惜一切代价除掉你。为了完成这个任务,他们甚至开出了天价报酬。除此之外,还有好多来路不明的散修和中小势力,不知被什么人蛊惑,纷纷请‘影刃’出手对付你。而且,不少跟‘影刃’类似的杀手组织,也接到了这类任务。这次庆典期间,说不定就有人会对你下手。现在的局面,真就成了你最担心的那样,感觉全天下都想取你性命而后快。” 白汐瑶说完,会客厅里陷入了一片死寂,众人都默不作声,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王玄昱,等着他拿主意。

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贺彤萱实在按捺不住了,急得跺脚,说道:“喂,这可是关乎性命的大事,你倒是说句话呀!就这么干坐着,算怎么回事?”

王玄昱只是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神秘与从容,没吭声。这时,一旁的奴大吴学昭上前一步,对着贺彤萱拱手行礼,开口道:“贺仙子,贵宗把这消息透露给我们,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安排或者谋划?贺仙子不妨直说,或者请贵宗前辈明示,我等自当遵从。”

王玄昱接着说道:“还能怎样?要么赶紧把咱们打发走,省得给霸武门惹麻烦;要么打着保护的旗号把咱们扣在这儿,以防咱们出去坏事。不管是哪种,咱们都免不了一场大战。大家都做好准备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奴大吴学昭、奴二阙坤和奴四九方云齐声应诺,声音坚定有力,仿佛在向即将到来的危机宣战。王玄昱又对奴二说道:“放出消息,就说庆典之后,我以‘仁王’的身份,通过天妖商行的商路前往妖族。一是去探查破坏天妖商行店铺和商路的幕后黑手,;二是增进人族和妖族的交流,缓和两族矛盾,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两族陷入战火,生灵涂炭;三是向天下表明,我不怕那些宵小之徒的刺杀,也向妖族和背后搞事情的势力展示人族的诚意和胆量。我王玄昱行事,从不畏首畏尾!而且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如此大胆,敢在这乱世之中兴风作浪!”

贺彤萱一听,眼睛瞪得老大,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惊叫道:“你是不是傻,还是说你被吓疯啦?之前局势不明朗时,你尚且知道躲着点,行事低调。现在都明知有人要害你了,你反倒大张旗鼓,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行踪?这跟去送死有啥区别?还有,我们宗门怎么可能会扣留你?你爷爷和我爷爷可都是宗门长老,他们还能害你不成?就算让你留下,也是怕你去白白送死。你这混蛋,真是气死我了,跟之前传说的一样,就是个榆木脑袋,油盐不进!” 这一番连珠炮似的数落,惊得众人都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出,会客厅里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王玄昱却笑嘻嘻地看着贺彤萱,说道:“你这火爆脾气,啥时候能改改?这要是不改,恐怕想嫁出去会很难啊!你也不想想,霸武门虽说不弱,可紫皇宗更强啊,还有那神出鬼没的‘影刃’和藏在暗处的黑手,就凭霸武门,能扛得住这么大压力吗?天妖商行不比霸武门差吧,还不是被人算计,落得个商路被破坏、商铺被砸的下场。至于我爷爷他们,不过是霸武门的长老罢了,真到了生死关头,说不定他们也会被当成弃子,哪会为了我这个外人冒险?把咱们打发走,我能理解,要是非要留我避难,我可就得好好琢磨琢磨了。霸武门总不会为了我,让全宗门弟子和产业利益受损吧,我可没那么大面子。”

王玄昱话音刚落,突然,一股强横无比的神识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压了过来。这股神识带着一股冰冷的寒意,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这威压拿捏得恰到好处,每个人都感觉自己好似置身于狂风暴雨中的孤舟,快要被掀翻,却又还能勉力抗衡,那种滋味,别提多难受了。众人又惊又怒,想要出声喝问,可嘴巴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在心中暗自叫苦,猜测着这神秘威压究竟来自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