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奉主
修仙界人才辈出,每一代,都有出类拔萃之人,但拔萃到顶峰的那一拨,纵观整个修仙界,也只那么几个而已。
就如当年,玉无尘、温别宴,秦封行、裴檀意、虞云苏、商知意、云向晚。
能数得出名字的,清虚就占了四人。
所以,裴檀意深切知道,若想将清虚踩在脚底下,那么,必要将这几个人,分而破之。至于昆仑,秦封行独木难支。
因此,这些年来,他一直不遗余力,暗中筹谋,手段用尽,对付清虚,终将清虚暗中折腾的,只剩下了玉无尘一人。但他太乙,也因此出走了虞云苏,也没落得大好。
陈留安脑中一瞬间想了很多,却又捋不清,他是怎么都没想到,被醉生这个青丘之主等待前来谈条件的人,是清虚的这位被人人叹息扼腕早已身死的温师叔。
尤其是,他敏锐察觉,这位温师叔,修为深不可测,不同寻常。
“啊,难为有人,还记得我。”温别宴笑容晏晏,缓步走进这座殿门,一眼瞧见了被法宝镇着魂魄吊着一口气的江离声,啧了一声,说了句,“这么惨啊。”
又说:“活该。”
再说:“让你不回神域,自作孽。”
说完,他转头,看到了从内室走出的醉生,笑容深了深,“多谢山君救了我家这个不听话自己找死的小丫头一命,多谢了。”
醉生看着温别宴,一脸嫌弃,“不想笑别笑,看的人眼睛疼。”
“这不是跟你学的吗?见人三分笑。”温别宴也不恼,负手而立,对醉生说:“经年不见,山君这回,想拿什么条件来换?”
“妖王之位。”醉生道。
温别宴啧啧,“你终于不想窝在这青丘山只做一个山君了?以你狐族休养生息这么多年,也的确有一争的实力了。”
“不。”醉生道:“清虚的这位小仙子,为了爱人,打破了玄天境,放出了万妖,那些妖,可不属于我青丘山,他们尽数归于救了他们的人,妖王室三公主南珠。我即便休养生息多年,与她相争,也恐两败俱伤。”
他看着温别宴,“我还是需要神域相助的。”
温别宴眨了下眼睛。
醉生笑着说:“我也没想到,神域之主,被神域召唤时,死生天开之际,会承受不住,没回神域,却落在了我这青丘山。真是让人意外啊。若没有我这镇山法宝,再加上放血给她入药,她这条小命,也就陨落了。她若魂飞魄散,神域是不是复苏就中断了?彻底永世沉寂?毕竟,天道即便再秉持守恒之则,也不会给第三次第四次机会。”
温别宴点头,“你分辨的明白,这倒让我无话可说了。”
他看着醉生,“胡醉生,你姓胡,性为狐吧?别告诉我,你一个妖族分支,以后,要归顺我神族?你这是,弃魔族,不归顺,改拜山头了?”
胡醉生闻言也不恼,笑着说:“这不是跟令师兄,清虚的玉宗主学的吗?他能带着昆仑清虚两宗仙门改门换面,投奔魔域,弃仙从魔,我这个妖族分支,如何不能改拜山头,弃妖从神?”
“我师兄那人,他没什么是非观,只要能把宗务推给旁人,不管是谁,他都乐意。”温别宴笑了一声,“这你也学他?可是千秋万代的事儿。”
“有什么不可学?再来一次神魔大战,天地浩劫,谁也说不准,还有没有千秋万代。”胡醉生含笑回他,“我狐族,也想争一争妖王之位,做妖王室,子孙万众,不惜代价。我敢为,你神域,不敢收吗?”
“那倒不是。”温别宴扭头看向奄奄一息的江离声,恼人地说:“只是这小丫头,是个恋爱脑,奉她为主,你确定吗?她可不如魔域那小子,人家如今是吞噬了十万幽冥恶鬼的无上之主,修为可毁天灭地,而她呢,你也看到了,如今这副惨样子,奄奄一息,魂魄不全,我带走她,还得带着她去找缺失的魂魄,至于能不能顺利回到神域,还真不好说。你这么急着押宝,可别押错了,被那小子知晓了,震怒,夷平了你这青丘山。”
“她恋爱脑,魔域那位,就不恋爱脑吗?若他不恋爱脑,如今这人,也不会活着被召唤出魔域,掉落在我这青丘山。”胡醉生挑了挑眉梢,“你既然知道她落在了我这里,察觉匆匆赶来接人,就该知道,她有一魂,在我这青丘山镇封里。否则她岂能无缘无故,落在我这青丘山。”
温别宴点头,“你可想好了?”
“自然是想好了。”
温别宴痛快答应,“行,用你青丘山镇压着的那一魂,换助力你这个山君成妖王,我代表神域答应了。”
胡醉生当即指指镇在江离声头顶上方的法宝,“她的一魂,就镇在这里面,你把这法宝打碎,给她塞进去,就能带她走了。”
温别宴闻言干碎利落,回身打破了这个法宝,一团绵软的,棉絮模样的白色小团子,从里面颤颤巍巍地飘出来,似乎十分弱小和不利落,飘了两下,似乎崴了脚,滑倒在了打碎的法宝碎片上,走不动了。
温别宴看的一言难尽,嫌弃地将这团白色的小棉絮拢起来,眼不见心不烦,再不看第二眼,强行粗暴地塞进了江离声的身体内。
江离声被疼醒,闷哼了一声。
温别宴没理会,问胡醉生,“这两个人呢,我一并带走?”
“不行。”胡醉生摇头,“我缺文书笔墨识文断字教化之人,他们得留在这里,给我使唤。”
“多久?”
“那就看什么时候有人拿可人动心的条件来赎他们了,没人赎的话,就一直待在我身边呗。反正,这也是一对叛出宗门,没地方去的小鸳鸯。”
温别宴没看出陈留安蓝风灵俩人的身份,因为他们自从出了太乙,便换掉了太乙弟子的服饰,他问了句,“你们哪个门派的?”
陈留安小声说:“温师叔,我和师妹,以前是太乙弟子,我师父是虞云苏。”
温别宴闻言认真地看了陈留安一眼,忽然一笑,“哦,原来是他,他短时间,可是没功夫来拿条件换你。我带着这个小丫头走,还要去找她那一魄,带你们也累赘,既然如此,你们就在这里安心待着吧!这青丘山,我曾经待过几年,还是挺好玩的。”
陈留安自然不好意思强求温别宴将他们俩也带走,毕竟,他在一旁听了许久,也明白事理,人家谈的条件比天还大,他何德何能再让温别宴为他们俩再多开出条件,便乖觉地点头,“温师叔不必操心我二人,我们已叛出宗门,去哪里都是去,还不如留在这里安全。”
温别宴笑,“行。”
他随手挥了个清洁术,将江离声身上的血污挥去,又催动术法,顷刻间,江离声身上的皮肉伤已愈合,他将人随手抱起,对胡醉生说:“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