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孙氏心痛

孙氏自然高兴。

她也是世家女，费尽心思嫁人了进来，这婚事也不算高攀，当初成亲的时候就这知道王府的世子爷不可能守着她一个人过。

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只要她生下嫡子牢牢坐稳了主母位置，宋远想纳妾就纳妾，她守着儿子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了。

可宋远那个狗东西！

他竟宠妾灭妻！

“他最心爱宋畅母子，如今寄予厚望的儿子被废了，怕是难受的很。果然，这人跟人的悲欢是很难相通的。”

宋煜瞅了瞅孙氏，小声道：“平日里那宋畅在您面前装孝顺，我看您也挺开心的啊。”

“儿啊，你长大了，有些事情就该让你知道了。”孙氏摸了摸宋煜的脸，忍不住道，“这个世道是会吃人的，你不吃别人，别人就会吃你。”

宋煜：“……咱们说宋畅。”

怪吓人的。

“宋畅是你父亲同他心爱的表妹所生，俩人都心心念念想把他记在我的名下。若不是你外祖家在朝中得力，怕是真让他们成了。”

孙氏眼底一片阴翳。

“后来有了你，琼丹苑的那女人几次对你下手，险些……所幸你祖父十分看重嫡庶，这才没让他们得逞。不过你也看到了，你父亲偏心的很。”

“他让宋畅在我面前卖好，在外面得了个孝顺的好名声……可这又如何呢？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可真想看看你父亲如今的脸色如何！”

宋煜犹豫了一下，小声道：“父亲最近心情肯定不好，您就别去他面前晃荡了。您若是憋闷的慌就来我这儿……我陪您聊天。”

从他记事起，父亲母亲就争执不断。他嫌烦就整日的在外晃荡，天亮出门天黑回家，住打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可刚刚，他看到了母亲两鬓的白发。

纨绔的心里忽然就不那么好受了。

“以后我多留在家里陪着母亲，母亲能不能……”宋煜低着头，挣扎了许久才小声道，“那些姨娘就随着她们去吧，就算她们再生了孩子，也动摇不了我的位置。”

孙氏浑身僵住，盯着儿子的头顶：“是谁在你耳边胡说什么了？你父亲？是不是他？”

“不是。”

“那你……”

“母亲，我自己看见的。”

她看到母亲安排人将一个怀孕的小妾投了井，还有其他……

“我七岁的时候就知道了，刚开始的时候我每晚都会做噩梦会哭，后来年纪渐长，我就不怕了。”宋煜冲着孙氏咧嘴一笑，“我知道那些小妾欺负母亲，母亲都是为了我。”

“不是！”

孙氏厉声打断宋煜，盯着儿子惊讶的脸，只要想到那么小的孩子因为看到母亲杀人夜夜恐慌，她的一颗心就像是在油锅里煎一样。

很早，她的手就不不干净了，从谋取安王府世子妃的时候，她手上就不干净了。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人生了就是要争的，不争就只能捡别人不要的，就只能被人踩在脚底下。所以她从来不后悔自己做下的事情，也不怕死后遭报应。

可现在，她后悔了。

原来不是报应，而是报应在了她儿子身上！

心如刀绞！心如刀割！

孙氏浑身哆嗦的厉害：“你、你为何不说……那个时候，你该多害怕？我的儿啊……”

她哭的十分凄厉。

宋煜身子一震，赶紧爬起来，手忙脚乱的保住孙氏：“母亲，我、我错了，我不该说的，我没有怪你……”

孙氏哭的越发难过了。

好久，她才的停下来，双眼猩红，短短一瞬，整个人像是老了好几岁。

“母亲的手上沾了许多人的血，以后母亲下了黄泉自会遭报应。但母亲保证，以后都不会再对付你父亲的那些女人和他们的孩子。”

“儿啊，以后母亲都听你的。你不要怕了好不好？”

她难过啊。

儿子长大了，在恐惧中长大的。

这是九死一生生下的孩子，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的孩子。

报应！

这是她的报应。

宋煜沉默的拍着孙氏的后背，就像她之前安抚他一样。

母子两人都没说话，任凭夕阳的余晖从窗子钻进来肆意的落在他们的脸上和身上。

一直等天色完全黑透了，孙氏才擦了擦眼睛，温声道：“从前的事情都不说了，以后咱们娘俩好好过日子。”

“好！”宋煜大声道，脸上带着高兴的笑意。

他会多做好事，给母亲恕罪，不让母亲在死后受罪。